萧云烬却是从容不迫,并不着急,只抿了一口茶,方才送上来的香茗滋味十足。 “陛下若是不愿开口,非要拿捏着架子,那我便自己去找皇后娘娘,想来娘娘定会开心极了的。”寒平川瞧着萧云烬这一套,有些不耐烦的开口。 天见得他知道寒绫纱伤心失意成那般模样的时候,便恨不能立刻冲过去,给这个唯一的宝贝妹妹一点点关怀。 他从来都是不能看着寒绫纱伤心的,国仇家恨在的时候,他便已经对不起寒绫纱一次了,眼下难道还要做那些蠢事吗? “寒将军只管过去,你大可看看皇后是何等态度。”萧云烬不急不徐的开口,眼中又有点点笑意涌动,他自然不担心寒平川出现在寒绫纱跟前。 他看着寒绫纱那般伤心的模样,自然也是心疼的,可若要让这兄妹二人摒弃前嫌,便不能够急于一时。 寒平川自然不傻,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却有些不耐烦的挑眉:“再这么过去,我头七都要过了,再大变活人,这丫头只怕不能信了吧?” “从此之后寒平川便死了,只有平家二公子平寒。”萧云烬此时才悠悠哉哉的放下茶盏,淡淡的开口,神色之间不见半点波澜,淡漠的陈述这个事实。 寒平川琢磨着这个名字,眼神不由变了变,平寒,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名字。 “平将军家的二公子,自然就能够自由出入宫廷,以后还能成为侍卫长。”萧云烬看着寒平川,眼神却不由多了些惋惜,这么一个好用的将领以后,就只能够龟缩于后宫之中。 寒平川也摇了摇头:“我并不需要显赫的身份,只要能够留在宫中。” “除了那些有身份的侍卫,宫中便只剩下太监,亦或者是……你还想让皇后金屋藏兄?”萧云烬淡漠的开口。 他好不容易才安排了一个差不多的身份,结果这寒平川是半点也不领情,若他也死而复生,天下都要乱了套了! 寒平川揉了揉眉心,眼中只有一片不耐烦:“随陛下怎么安排吧,只要能让我留下就成。” 很快,平家二公子便被接了回来,他名唤平寒,是个颇有本事的武夫,刚一回来就被使了关系塞进了皇宫之中。 后宫之中,寒绫纱虽伤心的几日,可架不住每日都要以泪洗面,她同意,腹中的孩子也不痛快呢。 更何况,虽然寒平川去了,可陆恒和风玉这两日却留在了这里,说是要为她排忧解难。 寒绫纱不得不强打精神,应付他们,一个陆恒也就罢了,这风玉虽不知是从哪儿出来的人物,可通身的气派却显出几分不俗。 “你打算一直都留在皇宫之中吗?”风玉瞧着寒绫纱这般艰难的模样,心念一动,缓缓的开口。 他此时仍然记得寒绫纱这一生并无什么宏伟抱负,只是希望能够做一个痛痛快快的侠女,在江湖之中自由浪 荡。 “只能留在这里,如今孩子也需人照顾呢。”寒绫纱淡漠的开口,轻轻揉了揉肚皮。 她哭的有些时日,声音此时听起来有些沙哑,好似格外艰难才发出来的,安心连忙将做好的蜂蜜水送到。 “小姐,如果您更需要注意自己的身子,腹中的这个小祖宗还需要你呢。”安心照顾的贴心,口中说出的话儿也漂亮。 寒绫纱又喝了一口蜂蜜水,润了润嗓子,笑着看着他们:“若是你们不想再回去,也可以留在朝堂,我想……齐国会是一个很有生机的地方。” 如今天下局势皆在齐国的掌握之中,漠北那边便是有所动乱,也不打紧。 陆恒看了寒绫纱一眼,有些判别不清她眼中的情绪了,只是抿着唇。 “我知道你是最喜欢自在的,前些年一直被拘着,眼下有了机会,就好好的走一走吧。”寒绫纱又苦笑一生只顾自说自话乱七八糟的,词藻拼到一起,勉强有了点儿意思。 陆恒是最看不惯她消沉的,眼中不由多了些凉意:“那你是怎么想的呢?” “一直沉浸在这样的哀伤之中?你哥哥走了,这天下还有许多事情你未曾看到呢,何必一直自怨自艾呢?” “更何况,若是寒将军还在,他会容许你一直这么伤心吗?” 几句质问,直接便扎在了寒绫纱的心口,她的眼眶顿时再度红了起来,泪水在眼眶之中滴溜溜的转了一圈,到底是没有落下。 “我明白,我会一点点的走出那些个所谓悲伤。”寒绫纱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竭力的收敛自己的悲伤。 他们相谈之时,萧云烬便带着平寒过来了,他脸上有十分明显的人 皮 面 具的痕迹。 这般大咧咧的不作遮掩,陆恒一眼便能明白其中的问题之所在,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寒绫纱仍然提不起什么精神,只是懒懒的抬头扫了一眼:“宫中来来往往的事为不知几何,你有何必费心再找一个人呢?” “并未费心,这人是主动愿意留下的,他也念着自己割舍不下的人。”萧云烬笑着开口扫了一眼,在这里的陆恒和风玉,自然没有将一切话语说完。 而陆恒确定了寒平川没什么事情心中掂量的那块大石头,此时才彻底的放下,松了一口气:“既然如此,我等便不在这儿多打扰皇后娘娘了,宫中只怕也留不得两个闲人。” 他拱了拱手,便不再多言,转身就走,对这满室富贵皇权没有半点流连之意。 风玉也只是笑了笑,转身一同离去了,他们走的太过干脆,反倒让寒绫纱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由得抬手在眼眶处揉了揉。 “你这几日太伤心了,腹中的孩子可还好?”萧云烬走到寒绫纱的身侧,淡淡的开口,握住了她的小手,试图借此给她些力量。 寒绫纱自己就是医者,孩子的情况,自然是了然于心,只是从容地笑了笑:“我最伤心,可是他在我腹中呆的却十分稳固,只怕不会有什么问题,你打算如何?” “大喜大悲之下,是不是更容易生病些?”萧云烬左右看了一眼,挑了个披风,牢牢的裹在寒绫纱的身上,口中却是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