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多百姓浩浩荡荡,跪出了气势,侍卫们眼看着情况不对,也连忙入宫通报,他们一番兵荒马乱,可寒绫纱却刚刚用过午膳,正预备午休。 萧云笙急急忙忙的过来了,先是打量寒绫纱,确定她平安无事才松了一口气。 “你平日行事最是规矩,不过若非是足以地动山摇之事,不至于如此狼狈。”寒绫纱看着他这么着急,了然的笑了笑,早在之前,她便已经把宁王会用到的手段想过了。 萧云笙看着寒绫纱如此从容,那颗一直提着的心终于缓缓放回了肚子之中,他本以为寒绫纱会毫无防备,却没想到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朗笑一声,抬手行礼:“皇嫂心中若是有数,那便够了。” “只是这段时间要委屈你了,本宫若是走了,便是真走了。”寒绫纱笑着看着萧云笙,心中已经规划好了计划。 “无妨,小王会在这里等着,皇兄与皇嫂一同归来的。”萧云笙对着寒绫纱拱了拱手,眼中有点点信任之色。 侍卫们很快便游过来了,众人为难的看着寒绫纱神情间一片紧张,还是萧云明快步走进来:“娘娘,只怕您要给天下的百姓一个说法了,如今漠北铁骑如蝗虫过境,什么也未曾留下,活着的百姓四处颠沛流离,只能逃难。” 他义正言辞,一双眼眸中又有些忧国忧民之心,瞧着倒是一个极其忠贞的臣子。 寒绫纱的唇角微微扯了扯,眸中有却只有点点凉意:“天下战争本就不能有人幸免,本宫所能做的便是安顿后方,静静的等待陛下回来。” “若是陛下回不来了呢?”萧云明直截了当的戳破了寒绫纱的幻想,又看着在寒绫纱身侧的萧云笙对他二人这般模样,只有点点嘲讽。 “如今谁也不知道陛下的生死,在漠北那囚笼一般的地方被关了将近一个月,陛下便是有通天之能,也回不来了!” 他的话很是理智,也很是现实,但凡萧云烬有本事回来绝不会拖拖拉拉,到如今也不来见他。 寒绫纱深吸一口气,脸色顿时变有些难看:“本宫到底是皇后,如今朝堂上下都要听本宫的!” 可是萧云明却只是冷笑一声,忽然便拍了拍手,朝堂中几个颇有资历的臣子便过来了,孟首辅首当其冲,军机处的那几位大臣却不知所踪。 “臣等请娘娘主动离开齐国,和亲漠北,只求天下安定,想来陛下也是这般的想法。” 众人齐声开口外面,不知何时多了些百姓,他们都是狼狈的挤 进来的,身后还跟着许多侍卫,那群侍卫们不敢再轻易动手,一个个的,十分为难。 “求皇后娘娘和亲漠北,换我等一条生路!” 百姓们纷纷跪下磕头,一张张淳朴的面容,口中却在说着如恶魔一般的话语,要将寒绫纱推入那无尽的深渊之中。 “本宫到底是皇后,让皇后外出和亲,尔等难道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寒绫纱深吸一口气,有些震惊的看着他们。 外面仍然有人在朝着这个方向闯入,密密麻麻的人潮,还在不断增多。 一个百姓扬起脸看着寒绫纱:“我们活得惨一些,卑微一点,即便是苟延残喘也好,只要能活着,娘娘,我等定会记得您今日的大恩大德,日后给您立碑!” 众人也纷纷开口,已然没了那些大道理,灾难当头,他们只想要活着 寒绫纱的身体轻轻往后退了一些,冷冷的盯着他们,眼中只有一片抗拒之色:“本宫不愿意!” “娘娘,便是不为了我们,您也该考虑考虑您腹中的孩子,若是如今他便在这儿被我们给毁了,您说该如何呢?” 两个婆子走了出来,其中一个穿着破烂的布服,笑呵呵的开口,眼睛却分外恶毒的盯着寒绫纱的腹部,有杀意闪烁。 寒绫纱下意识的便伸手护住了自己的肚子,目光中寒意凛冽,可是却并未做出抗拒的动作。 尹天娇却不知从何处陡然出现,眼中的杀气毫不掩饰,长枪在空中划过,又沾染了些人的鲜血,想对寒绫纱动手的那个婆子顿时便身首异处! 如此血腥又直接的表现,让这群人瑟缩着身体,眸中多了点点恐惧。 “大胆,这可是在后宫之中,你如此动手,莫不是想连本王也杀了!”萧云明看着他的如此作为,不由得冷声训斥,眼神之中的寒意陡然升腾,又挥了挥手。 几个着黑衣执长剑之人,迅速出现,他们的身体轻灵,不过几招便直接制服了尹天娇。 在这般情况之下,尹天娇仍然在大声喊着:“娘娘,这群人都已经失心疯了,您快些跑吧!” “皇后娘娘早先能够为我们解毒,救我们一命,如今为何不能够再救我们一次?”一个百姓哭着开口,她是个女人,怀中还抱着一个可怜的孩子,那孩子嗷嗷待哺,哭的声音格外嘹亮。 在危难关头,人都是极其自私的,宫廷之中的禁卫军却很快出现,手中拿着武器,坚定地护在了寒绫纱的面前。 “皇后娘娘身份尊贵,不该沾染这些肮脏之物,若真有些不长眼的人,禁卫军愿做娘娘手中之剑,荡平障碍。”一个首领模样的人立刻跪下,眼中唯有一片认真之色。 这些百姓们的凄惨模样落入寒绫纱眼中,也让寒绫纱心中多了些动容,她抬手揉了揉眉心,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本宫不会眼睁睁看着你们死的。” “你们不过是最可怜的百姓又做错了些什么呢?战争本就是不该存在的。” 她说着,眼中也有了些温柔,揉了揉腹部,转身便进去了,没有半点要反抗的意思。 尹天娇瞧着寒绫纱这般,瞪圆了双眼:“皇后娘娘!” 尖利的声音听着便让人动容,寒绫纱的心头也是狠狠一跳,含笑扭头,眸中有点点温柔,又像是裹着化不开的哀伤:“兴许是我做错了事情才会让大家受到责罚吧。” “既是我的错,自然该由我来负责,传本宫的旨意,皇位禅让于云王,过些时日就烦请新君清点一些护卫,送我去漠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