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周的温度骤然沉下来了,方才还觉得今日天气不错的诸位大臣瑟缩着躲了一下,只觉得脖颈处是极其冰凉的。 只有孟丞相,端跪在那里,神色不变,看着他们:“以皇后娘娘的身体,只怕已经无法再为齐国诞育皇嗣,陛下,还想纠缠到几时?” 如今齐国的国本十分不稳,萧云烬正直壮年,本该是在一个男子最好的年纪,可是他却一个孩子都没有。 莫说是天子就连云王和父王,两个王爷也没有子嗣,若是他们兄弟几人稍微有什么意外,这偌大的国度,便只能够交给其他人了! “皇储之事又并不急于一时,皇后前些日子才刚刚流掉了一个孩子,心情不好,自然也该好好的补。”萧云烬咬牙开口,伸手握住了寒绫纱的手,在她的指尖上轻轻点了几下,扫向孟丞相时,眸中便已只有一片冰寒。 寒绫纱站在萧云烬的身侧,脸色却微微有些发白,表情波动,心情更不是很好,他的手一直护在腰腹处。 “据陛下所说的前些时日已经过了好久了,如今诸国的战士也算勉强平息,齐国既已经做大,便应该由储君出现。” “再不济,也应该有一个皇嗣!” 孟丞相一板一眼的开口,他瞧了一眼寒绫纱,似乎是明白她心中的顾虑,淡漠的开口:“或是再找一个女人,当她生了孩子,便去母留子,让着孩子养在皇后娘娘膝下。” “女子的性命何该如此卑贱?”寒绫纱淡漠的开口,目光却有些锐利的看向孟丞相:“陛下刚才才说过,本宫与他的身份是相差无几的,我们都不着急孩子的事情,你又何必着急呢?” 她的身板笔挺,好像已经很快稳定了下来又看了一眼萧云烬,唇角勾起,笑颜如花。 今日来这里的人并不少,下方还有各国的人,他们从此之后就都只能够在齐国的皇都生活,哪怕是死也不可能再回去了。 众人的目光尽数落在寒绫纱的身上,好似有些好奇,他接下来还会说出什么样的话语,寒绫纱便顶着他们的目光,松开了与萧云烬交握着的手,缓缓的往前走了一步。 “不过是一个孩子罢了,本宫与陛下如今的年纪并不算是太大,女子生育自然要等到更健康些才好。” 孟丞相听着寒绫纱如此轻描淡写的话语,却仍是一副为国家大事操心的模样:“皇后娘娘此言差矣,齐国如今已成为这天下最强大的国家,若是没有皇子,又如何能稳定天下百姓之心?” “天下百姓之心的稳定,所需要的不过是当权者的贤明。”寒绫纱笑着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肚子,神色却无波澜:“一个孩子,又能做些什么?” 这话,孟丞相便有些不好接了。 “封后大典乃是朕特意送给皇后的一份礼物,若是你们再胡搅蛮缠,便别怪朕翻脸无情了。”萧云烬也随着寒绫纱一通往前走了一步,冷漠的开口警告,他微微抬手,这四周的侍卫们便都低下了头。 唯有寒平川的目光,一直在孟丞相的身上徘徊着,在大典结束之后,他也一路随着孟丞相离开。 在一个不大起眼的房间之中,金彩儿坐在床榻之上,他看着自己的食指只觉得略有些陌生,而后唇角边勾起了一个十分狰狞的笑。 上天怜惜,让她并没有彻底的死亡,反而又新换了一副皮囊。 这一次,她一定会好好的利用这具皮囊所能带来的优势的! 孟丞相迅速推开了这扇门,看着坐在床榻之上的人,微微垂下了脑袋:“小姐,您这些日子恢复的如何了?” 记忆鱼贯而入,金彩儿脸上便带着淡淡的笑容:“恢复的挺不错的,只是想要重新回到最巅峰,还需要一些时间,到那时候,这偌大的国家便是我们的了。” 这样金彩儿的出身还是蛮不错的,甚至还有一些属于苗疆的秘术,所以才能在皇宫之中被人所尊崇。 这个孟丞相本来应该是一个忠心齐国的,可是架不住这些秘术的可怕,也正是因为对孟丞相动的时候,所以金彩儿的身体才不大好了。 “行了,你先下去吧,这几日我会一直留在这里休息,嗯,对了,这些药粉你先拿着,到时候放到皇后的饭菜里。” 金彩儿本只想熟悉一下这具身体,顺便梳理一下记忆,又好似突然想起,把一包药粉送了过去。 白色的粉末,看着并没有什么不同,孟丞相不做他想,点头便离开了,回头之时不由得有些疑惑,总觉得今日的小姐好像略有些不同。 寒平川就随着孟丞相,而后便一路跟了过去,直接进入了这个屋子里,瞧见这个少女,他瞳孔紧缩,眼中分明有些惊诧:“公主怎么会在这里?” “本宫想在什么地方都行,怎么?寒将军难道想要再做些什么吗?”金彩儿冷笑一声开口,想到自己那极其凄惨的死法心中便格外的愤怒! 这股无缘无故的火气也让寒平川有些惊讶,只是,金彩儿一个南燕的公主,此时出现在这里,断然不是什么好事。 “公主还是早些离开这里的好,若是让我发现你有任何对皇室不利的事情,我定会斩下你的头颅。”寒平川并非是一个滥杀之辈,他淡淡的警告,抬手将面前的桌子一砍两半,这才转身出去。 桌子碎裂在地上,寒平川已经离去了,可是金彩儿的身体却仍然在不停发抖他的眼眸之中只有火气翻涌着,而后从枕头下面摸出了一条小小的盒子。 这个盒子里面放着的便是一条精致小巧的蛊虫,这个虫子的身体是粉色的,好像是被人用什么特殊东西喂养而成的。 “我会好好的把你养大,也希望你能够帮我成事。”金彩儿说着,便割了自己的手指,鲜血滚落在这个虫子的身上,它的颜色却更加艳丽了些。 与此同时,皇宫之中,寒绫纱已经进入了自己的宫殿里,瞧着床榻之上琳琅满目的花瓣,还有各种寓意着好兆头的东西,她不由得眨了眨眼睛:“因为我都已经是老夫老妻了,还要准备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