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到底是什么事儿啊,你这个表哥到底是什么来头?居然能让四九城的交警给他开路?”王智炳不死心的问。 顾野说:“等事情结束了再告诉你,这件事还不知道会发展成什么样子。知道的少一点或者晚一点,对你也好。” 王智炳向来是是一个听人劝吃饱饭的人,他带着一点点遗憾点点头:“好,那要是结束了能告诉我一定要告诉我喔。你知道的,除了喜欢拍照片,我也是因为太八卦了才当记者的。 从今天开始回家我得有好几个晚上睡不着觉了。对了,他们进国贸了,应该就停在里面不会出来了。” 顾野一听,再没有闲心跟他多说,连连道谢,很快挂了电话出门开车朝着国贸那边飞奔而去。 出门之前,他眼神阴冷的看了一眼酒店房间里的邹朗。 邹朗面如死灰,无奈的说:“你放心,我不会跑的。” 顾野冷笑了一声:“跑?你跑哪里去?你知道你助纣为虐了一件多大的事儿吗?如果乖乖待在这里,你还能有一些安然无恙的几率。” 邹朗懊悔的低下了头。 …… 一家高级私立医院内。 姜絮安软软的身子被放平在推车病床上,几个医务工作者一路飞奔带她进了监察室,对她的身体进行全面检查。 顾世泽站在监察室厚厚的门边,一只手抓着墙壁,青筋暴起, 他咬牙红着眼,陪在他身边的年轻白大褂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先别紧张,她是外伤居多,应该没有什么大事。” 顾世泽声音颤抖:“那安安为什么一直昏迷?” 年轻的白大褂安抚他回答:“我刚才观察了一下,她的症状符合迷.药迷晕的症状,一直没醒来大概就是这个原因,所以你不要太着急。 检查结果很快就都会出来,现在我们医院都在为她服务。你不信别人难道还不信我吗?” 顾世泽透过厚厚的玻璃窗望着里面昏迷的小小身影,姜絮安越来越瘦,身量一天比一天纤细。 他们已经许久不见,没想到今天一见竟然是那样的场景,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他一脚踹开关着姜絮安的那扇破旧姜黄色合成木板门的时候,简陋的出租屋内顿时尘土飞扬。 他的安安躺在冰凉的水泥地上,浑身都是血。 露出来的肌肤都被擦伤了,手里还紧紧握着一把匕首。 房间里有三个一看就知道是地痞流氓的男人看着她,见顾世泽进来悚然一惊。 随即三三两两凶神恶煞的站起来。 顾世泽脸色平静苍白,霜冻一样的漆黑眼睛把视线落在了这三个人的手上。 他们的手上都多多少少沾着血迹,那是姜絮安的血迹。 为首的那个男人剃了光头,看起来像是刚从局子里面出来不久的,他手上的血最多。 现在已经干涸氧化变成了暗红色。但还是触目惊心。 忽然之间,顾世泽瞳孔一缩,他看到这男人的牛仔裤拉链来着,皮带也松松散散的解开了。 “喂!你小子,你是来干嘛的?你走错地方了!识相的快滚!”为首的男人冲顾世泽说,说话间,他露出了一口因为常年抽烟却不注意卫生而养成的黄牙。 他的声音浑浊沙哑,好像嗓子里卡了一口巨大的粘痰。 顾世泽不说话,他低头把脖子上的粗链条项链解下来,一圈一圈缠绕在右手上。 在这三个混混迷惑之际,他猛地后撤抬手一拳打向了为首大黄牙的面门。 从初中开始顾世泽就被家里勒令去学了散打,到后来自己培养出来了对泰拳的爱好。 顾老爷子曾经请了两位东南亚国宝级泰拳大师来二对一亲自为顾世泽授课。 他的技巧和意识都是顶尖的,打面前这三个市井出身的混混绝对不成问题。 大黄牙一时不妨竟然被顾世泽一拳打翻在地,他的头扬起,有一道混合着血液的口水从嘴里被打得飙出来。 “我靠!是来找茬的!干他!” 剩下两个人一看情况不对,对视一眼向鬣狗一样朝着顾世泽扑了过来。 顾世泽轻巧闪避,穿着西装四两拨千斤把他们打的屁滚尿流,渐渐的这三个膘肥体壮的混混竟然对着顾世泽一个人落了下风。 顾世泽突破他们的阻挡奔向姜絮安,他忽然一抬手,随即面色痛苦,抬起的手掌正握着一把朝他刺来的匕首。 拿着匕首的是大黄牙。 鲜血顿时从他的掌心汩汩流出。 大黄牙露出一丝邪笑:“打啊,你不是很能打吗?怎么不动了?说!你是谁派来的!你要干什么?” 顾世泽睨了他一眼,忽然转身扬手,另一只手拿着一把匕首,猛地插.进了大黄牙的肋骨。 大黄牙痛不欲生的捂住自己的伤口,向后跌了两步。 两个小弟眼见事情闹大,纷纷上前一步扶住了大黄牙。 大黄牙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晴,不明白顾世泽的刀是从哪里来的。 视线微微一低,他骇然看见一直昏迷着的姜絮安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 这个满身血污的漂亮女人正靠着墙壁坐着,头发散乱的沾在脸上,一张小脸完全的失去了血色,嘴唇苍白。 只有那双眼睛,那双大大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他们。 冰冷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鬼,带着幽幽的寒意。 漆黑,似乎还有一点嘲讽。 是她把自己手里的匕首递给面前这个男人了。 顾世泽猛地回过身来蹲下,抱起姜絮安大步向外走。 他的眼泪终于大颗大颗的炽.热的滚下来,砸在姜絮安的脸上,姜絮安疲惫的睁着眼。 她苍白小脸上的血污混着顾世泽的泪水向下流。 姜絮安想努力的看清顾世泽这样的男人为她流泪是什么模样,可是眼前却像被遮了一层大雾,无论她怎么努力都看不清。 她吃力的抬起自己的一只手,颤颤小心翼翼的摸上顾世泽的脸,想要对他说“不要哭”。 可是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顾世泽一边下头一边低头看他怀里像一件碎了的精美瓷器一样的小人儿,心疼的没有办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