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歌搬出从话本子中看到的办法,说话时语气轻快极了。
姜野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却没任何办法奈何她,毕竟要没有她求情,现在他早没了修为,成了彻头彻尾的废人,还要被逐出山门。
他沉思片刻,便撸了袖子上前,看上去气势汹汹的。
宋安歌见状很是警惕的往后捎了捎,生怕对方一个气急,再不管不顾对她动手:
“你你你!你干什么!?”
“我可是救过你啊!你可别恩将仇报!”
面对她的大呼小叫,姜野仅是白了她一眼,而后端起桌上的空碗脏筷子,慢悠悠往洗碗池子走去。
路过她时,冷冷扔下一句:
“就是恩将仇报,我也会等半月后修为恢复了,再好好和你算账!”
身后有水流声和清洗餐具的声响,她微微侧头,发现那厮只是在认真洗碗,尽管面色不虞,可架不住碗洗的干净,嗯!刷锅也很卖力。
这一整天,宋安歌都在指使对方干活,不是把柴劈了码好,就是把脏衣服洗了晾上,给姜野累的直扶腰和膝盖。
到了傍晚,宋安歌挥舞着戴了剑鞘的玉渊剑练习时,突然感觉到一道幽怨的视线。
她回身,瞧见环着臂膀靠着树干的姜野,诧异道:
“你怎么还不回去?戳在等着蹭晚饭么?”
“你还说没有动和我抢亲传的念头,我都看到你一个人躲在这练习剑术了!”姜野像是抓住了什么不得了的把柄,指着她和她手里的剑指责道。
宋安歌眉峰一挑,将玉渊随意斜插腰间,背着小手晃到他眼前:
“那还不是因为你的偷袭让我意识到……哪怕我不醉心于那种地位,也要学个一招半式用来自保么!”
“就像你说的,半个月后还要找机会跟我算账,我怎么不得会点防身的手段,省的再被你逼得跳了悬崖。”
说罢,她想到姜野本身便是练剑的好手,他的晋升之路也和剑诀与剑意有关,这样的好苗子她可得抓住机会。
姜野被她不怀好意的盯着,在她围着他转了第三圈后,再也按捺不住开了口:
“你到底想干什么?!”
宋安歌轻笑一声:
“不干什么,就是突然发觉,你用剑还蛮厉害的嘛!”
姜野得了她一句话,虽然眼底还有鄙夷未曾消散,面色却好了许多,洋洋得意道:
“那是!我可是玄门大弟子!我的剑法都是师父手把手教的,玄门之中,只有师父的剑法能排在我之上!”
“那你教教我呗,让我混个玄门剑法第三也行啊!”她趁着对方最洋洋得意时,突然插嘴道。
姜野的面上满是菜色,他几乎不假思索道:
“不行!”
宋安歌小脸一歪,像个无赖似的逼问着对方:
“如何不行了?”
“现在你任我差遣,我要你教我用剑怎么就不行了?”
对方一脸拒绝,两只手摇晃着,一边说一遍后退:
“不行不行不行!你怎么能让我教你!”
“而且你连把像样的剑也没有,就拿着那么个破棍子,若是传出去,众人嘲笑的不是学不好的你,只会是我这玄门第二剑!”
身为破棍子的玉渊剑在她腰间震了震,宣泄着被人误解的不满。
她贴着剑身,安抚性的拍了两下,要它老实点,别叫人看出破绽,而后抱着胳膊,不满道:
“我没问你意见,我只是告诉你,接下来我想让你做什么,难道你想违抗我的指令?”
这句话叫停了姜野不断后退的脚步。
他狠狠瞪向宋安歌的眼神中满是凶光与……无奈,像还没长出牙的狼崽子,自然也威慑不了狗胆包天的她。
随即他幽幽叹了口气,抽出后腰别着的剑,走到她方才练剑的空旷位置,剑尖挑衅的指着她:
“好吧,不过我只给你演示一遍,能学到多少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宋安歌笑眯眯点了头,一瞬不瞬的盯着对方的动作,并拼命将内容牢记脑中。
为了追上这里人的进度,她打扫裴仙君的藏书阁时,强行领悟了过目不忘的技能,这样的剑招她只看了一遍就会了七七八八。
在姜野让她练习一遍时,她故意舞的磕磕绊绊,并顺势暴露没能领悟的二二三三:
“大师兄真厉害!这样复杂的剑招都领悟的那样透彻,不像我……勉强能做出这几个动作!唉,有的时候不服你们这些天才是不行的。”
她自觉将称呼改为更亲昵些的大师兄,一通彩虹屁拍下去,姜野当即找不着北了!
他主动指导起了宋安歌做不到位的几个招式,并耐心讲解着挥剑时气息要如何控制:
“这一套呢,最重要的是调息,比如挥出去时,要注意气沉丹田,方便等下回剑防守时没有爆发力,容易被人挑飞手中剑。”
“……不对,腕子要再沉一些,像这样!”
姜野教着教着,发现宋安歌嘴上领悟的很快,手上动作却无法和她嘴巴上的明白同步,只好亲自上手,手把手的帮她校准。
宋安歌为了韬光养晦,一直也没正经练习过剑术,生怕被人看到,好不容易有了机会,自然如饥似渴的学习起来。
“哇!不愧是大师兄!你的剑术可太专业了!是这样么?”
在她没注意到的角度,姜野的面颊红了又红,连说话都变得有些不自然:
“还、还好吧!虽然还是不如师父,但是你跟着我学也能挺厉害!”
姜野的手悄悄把住她的腰,她眸色一沉,挥剑时格外狠厉。
届时,她就会更加青出于蓝的用这剑术报仇雪恨!
眼下这点屈辱她会先忍耐着。
“咳咳!”一道冷厉但突兀的清嗓子声打断了他们的教学,姜野见到来人后,后撤了几步,对着那人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裴仙君的身影由远及近,停在他们面前:
“你与为师过几招,点到为止即可。”
宋安歌和姜野都一愣,见裴仙君目光落在姜野身上,她骤然松了口气,吓死了,还以为她这就要和这位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