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木庄党支部换届选举,谁也没有想到,飞龙跳出来要与他的亲爹何长山争支书的位子。
何长山专门找飞龙谈了一次,苦口婆心劝说他不要吃别人的烫饭,不要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飞龙死活不承认有人背后怂恿他,还说何长山小看他,他好歹是当爹的人了,不会轻易上别人的当,竞选支书是他个人的事,与任何人无关。何长山见飞龙回不过味儿来,就告诫他说,以你目前的资历和威望,当支书根本不可能。飞龙却一点也不服气,可能不可能,等选举过了再说。何长山气得瞪眼嚷道,你小子别不知天高地厚,我是你爹,比谁看得都清楚,你小子根本就不是当支书的料!飞龙这个人,吃软不吃硬,顺毛扑啦没事,戗碴儿肯定翻脸,他瞪眼也朝何长山嚷道,我是不是这块料,跟你没关系。自从河滩吸铁之后,你就不是我爹了!
飞虎也劝飞龙,一家人不要打内战,让外人看笑话。爹虽然有不对的地方,但好歹给咱哥俩盖了房子成了家,也算对得起咱们了。飞龙非但不听飞虎的话,还挖苦飞虎说,爹是一个爹,但厚薄不一样。我在河滩吸铁,他与我作对,却把挣钱的商店给了你。飞虎见哥哥不认理儿,也不说正经话,就气得不理他了。
村里一下子热闹起来了,各种说法纷至沓来。虽然人们都认为飞龙当支书有点天方夜谭,但因为他是何长山的儿子,大家就觉得也有可能,说不定何长山顾及骨肉亲情,把木庄的江山传给儿子呢,要不他发展飞龙入党干什么?
随着选举日子的推近,村里丝毫没有传出何长山退位的消息,而飞龙的竞选劲头也越来越大,村里的各种关系也变得微妙复杂起来。
何家的党员最多,他们开始变得左右为难,一个是儿子一个是爹,反过来背过去都是一般沉,选一个得罪另一个。他们都暗暗希望,父子俩能有一个退出,这样他们就好做人了。可是,一天一天过去了,父子俩都没有退出之意。何长山按兵不动,飞龙却四处拉票。为了得到选票,飞龙开始摆席请客。飞龙的光景穷得叮当响,河滩吸铁开始挣了一些,后来因为水利局罚款,挣的钱都贴进去了,又拉了不少窟窿,他请客的钱从哪儿来的呢?后来人们才听说,飞龙这一派的支部候选人里面有四宝,选举资金都是四宝出的。有了四宝参与,情况就变得复杂起来。飞龙虽然年轻,没有多少势力,但四宝有的是钱,有钱能使鬼推磨,看来飞龙也不是没有希望。
俗话说,吃了人家的嘴软,拿了人家的手短。接受了飞龙请客的一些党员,都有了活思想,见到何长山都躲着走,好像办了对不起何长山的事一样。
村里的这些情况,让珍珍暗暗着急,她了解何长山的心思。支书这个位子,他还没有坐够,怎么能甘心让别人把他轰下来呢?即使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