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愤怒被宴云庭看在了眼中。
高大的身影微微一顿,这竟然是他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萧卿卿。
他也从未想过,他们两个人的身份能够转变的如此之快。
“我都说了……”
萧卿卿还想继续发火,可是当她转身看到的是宴云庭那抹高大的身影的时候,她所有的火气也都瞬间憋回了肚子当中。
随即一下子扑到了宴云庭的面前,紧紧的搂住他的腰肢。
这是她第一次,也应该是唯一一次这样逾越了吧。
意外的是,宴云庭竟然破天荒的没有推开。
身旁的侍女示意了其他在门外侯着的宫女,随即关上了昭和殿的门。
萧卿卿披头散发的站在原地,满脸憔悴。
“云庭哥哥,虽然平日里我总是说家给谁不是嫁,可你应该知道,说到底我还是不想嫁给旁人的。”她这样说着,也祈求宴云庭能够对她有片刻的心软。
可她一想到自己要嫁给别人,就难受的要命。
为什么,为什么有这个宿命的人偏偏是她呢。
普通人都羡慕她们皇室之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可他们当然不懂这围墙之苦,因为她也羡慕那些自由的普通人。
“我何尝不知呢,可说到底,不管怎么样,你都不应该对我抱有任何想法。”
宴云庭叹息一声,语气也照比从前好了不少。
“为什么我不行?云庭哥哥,你知道的,从小我就一直跟在你的身后,难道这些你都不懂吗?”
萧卿卿声声质问,不理解为什么宴云庭要这样说。
他何尝不懂呢,只不过他不想懂,而查明了自己的身份,那他更不能懂。
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所有人都可以,唯独你不行。”
宴云庭的这句话就如同一盆冷水,彻彻底底的浇透了萧卿卿的心。
事到如今,他竟还是这般绝情。
“因为你是我的妹妹,同父异母的妹妹。”
他此刻字字珠玑,这一长串的话也足以让萧卿卿五雷轰顶。
她什么样的结果都想过,哪怕是宴云庭说自己心有所属,她也想过,可却唯独不曾想过两个人之间竟然还有这样一层关系。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他若是皇室之人,怎么可能在萧定权眼皮子底下这么多年都没有被发现。
“会不会是搞错了,这,这怎么可能?”
萧卿卿皱着眼眉,满脸的不可置信。
“现在说这些都是说来话长,置于我的身份,我也不能同你过多的透露,只是卿卿,这么多年从始至终我也确确实实的把你当做妹妹看待,若你真的觉得能够帮到我,那就嫁给陆佑齐。”
宴云庭松开了萧卿卿,说的认真。
他之前确实想过利用萧卿卿的身份,若她真的嫁给陆佑齐,那么陆家的大公子自然也可以为他所用。
可是转念一想,这何尝是利用呢。
陆家一家世代功勋,陆佑齐又是同陆淮之久经沙场的少年将军,定然不会同其他的那些世家公子一般纨绔。
他身上要比别人更多一些担当,若是萧卿卿真的嫁给了陆佑齐,也不会过的太差。
另一方面也可以让萧定权打的主意落空。
他是想借着萧卿卿拉拢陆家,可是他也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陆家人固执,可并不是一场婚事就能拉拢的了的。
“你说这些,无非是想利用我罢了,同皇兄又有何不同呢?”
萧卿卿转身,指尖发凉。
她满眼的悲凉,为自己感到悲哀。
“我不管你怎么想,但我只能告诉你,嫁给陆佑齐要比嫁给那些世家纨绔好得多,最起码有陆渺在,她不会让你在将军府受半点委屈。”
宴云庭信誓旦旦的承诺。
陆渺他是了解的,她纵使平日里行事手段雷厉风行,可是既然萧卿卿嫁到陆家,那就是她们陆家的人。
她自然也会护着的。
“你倒是很信任她,所以云庭哥哥,我现在是否也应当唤你一句兄长呢。”
萧卿卿苦笑着说道。
“你就不怕我把这所有的一切都告诉皇兄吗?”
这是宴云庭临走之前,她最后的问题。
“若是你想说,那是你自己的意愿,不过你应当会明白,有些事情一旦说出口,那便是腥风血雨的下场。”
她在皇宫这么多年,孰重孰轻自然分的清楚。
况且萧定权之所以容忍她,左右也就是为了一句当时承诺给先帝的诺言。
否则,她真的以为,不是一母所出的萧定权会实心实意的对待她吗。
萧卿卿跪坐在原地,看着宴云庭离去的背影,久久没有说话。
或许这就是她的宿命吧。
既然不能为自己选择,那她也只能遵循宿命了。
最起码宴云庭说的没错,她到了陆家之后,凡事说不准还有陆渺能够出手相助。
将军府。
陆淮之和沈璃坐在主座之上,面色有些凝重。
陆渺坐在一旁,眼眸流转,也不知道父母今日进宫,萧定权同他们说了什么。
过了半响,陆淮之才率先开口。
“你同柳池和离了?”
这一声质问,哪怕是边塞的将士听到心里都会一惊,更别说是陆渺了。
“是。”
陆渺起身,垂眸恭恭敬敬的回答。
“胡闹!”
陆淮之拍案,气的将手边的茶水扔到了地上。
坐在她身侧的沈璃也被吓的一惊,瞪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夫君。
陆淮之似乎是感受到了身旁人的凝视,这才微微的缓和了自己的情绪。
“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是不是我和你娘不在京城久了,没有人管教你,所以你无法无天了?”
听着父亲的责问,陆渺也不敢说话。
毕竟很多事情是她太过任性。
在这京城,世家子女最在意的无外乎就是自己的名声,她这样做,确实是置陆家人于一种尴尬的境地。
“是女儿有错,不应该如此任性,但是女儿还是觉得能够逃离长伯府,是我做的最正确的选择。”
陆渺直言不讳。
当初不同意的不也是父亲吗,为何今日父亲要动这么大的怒火。
“哼,你现在说的倒是头头是道,可之前宁死都要嫁给柳池的人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