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渺见柳夫人这般阔绰模样,眼角带笑。
她还真的想赶快看到那些伙计打开这些木箱会是什么表情。
一箱箱朱红的木箱就这样抬到了长伯府门外。
柳夫人抱着肩膀,面上满是得意。
“你们就带这么两个伙计,能抬走这十万两白银吗?需不需要我长伯府给你们派个马车啊。”
“多谢柳夫人好意,只是我们也要一箱箱检查过后,才能带着这些白银离开。”
“瞧你们这幅没见过市面的样子,查吧,像你们这种给别人打工的伙计,只怕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白银吧。”柳夫人搬了个凳子坐在门口轻摇团扇,眼中满是轻蔑。
可下一瞬,在木箱打开的那一刻,伙计却皱了眉头。
他常年给宋记钱庄算账,对于金银的材质都相当了解,不知为何,打开的这一箱白银,好像被镀上了什么东西。
另外一个伙计抬手,用检验的小刀轻轻一划,里面果然显露出了黑色的铁矿!
这些银两,全部都是镀了锡的铁矿石!
陆渺站在一侧,见状抬手捂嘴,生怕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这柳夫人当真是蠢,数十箱嫁妆送到她跟前,她竟从未想过查看一番。
“柳夫人当我们是三岁孩童,竟拿着一箱假银子骗我们?”原本面目和善的伙计在此刻也露出了些许狰狞。
他将那银子一股脑的扔在柳夫人面前,等着她的下文。
“怎么可能?”柳夫人冷哼一声,觉得可能是手下的家丁抬错了箱子。
“那就去给他们换一箱,反正这金银财宝咱们长伯府多的是。”
柳夫人翻了个白眼,满脸的无畏。
因为她从来都未曾质疑过陆渺的嫁妆有假。
可等到下一箱珠宝搬过来的时候,里面装着的也仍是镀了锡的假银子!
这怎么可能?!
柳夫人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她匆忙起身,发了疯似的翻开每一个木箱,而里面摆放的都是这样的假银两。
她呆呆愣在原地,一时间慌了神。
“柳夫人,你若是没钱,大可以同我们老板好好说说,或许他还能给你几天筹钱的时间,你又何必闹这样一出戏自取其辱呢。”
伙计的话说的有些难听,让一旁的柳夫人脸色青一阵红一阵。
“看刚刚柳夫人那劲头,还以为真的坐拥数万家财有恃无恐呢,是想竟然全部都是假的,当真丢人。”
“要按这情况,日后谁还敢借他们柳家钱啊,还不起就算了,还平白给人侮辱一通。”
一旁的百姓见状也都有些看不下去,纷纷窃窃私语。
“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啊,那我的钱,我的钱都去了哪里?”柳夫人胸口起伏,情绪激动。
“那还请柳夫人仔细想想这真银两都放在了哪里,届时再派人送到钱庄,若下次再不能如期送到,下次可就不是单单要账这么简单了!”
伙计冷哼一声,带着手下怒气冲冲的离开。
周围邻居的指指点点就好像刀子一样一柄柄插在柳夫人的心头,她捂着心口,满脸不可置信。
最后两眼一翻,径直倒了下去。
临晕倒前,她刚好同站在柳树下的陆渺四目相对。
那双眸子中掠过几分狡黠。
这个贱人……
陆渺抱着肩膀看着下人急三火四的唤了太医,这才满意的跟了上去。
也不知道等柳夫人醒来后,对自己送给她的惊喜满不满意。
半日后,柳夫人才一点点清醒过来。
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刚好看到陆渺端着汤坐在他的床边。
“夫人,您终于醒了,快喝点安神汤吧,您总是情绪这样激动,对身子不好。”
“贱人!”
柳夫人一把将陆渺手中的安神汤打翻,滚烫的汁水洒了一地。
“夫人怎的这样不小心,好在我还吩咐小厨房给您做了脑花汤,听说可是大补呢。”
陆渺站在床边,那双清澈的眼眸依旧是人畜无害的样子,可此刻在柳夫人的眼中,她就好像是淬了剧毒的蛇一般,骇人的要命。
她拉着着陆渺的衣角,发了疯似的摇晃陆渺的身子:“你这蠢货心思恶毒,你就是故意害我,故意害长伯府丢人是不是?!”
“婆母这是何意?”陆渺睁大杏眸,满脸的不解。
“你装什么装?你给我的那些银子全部都是假的,都是假的!”柳夫人大吼。
“是吗?”陆渺起身挣脱了柳夫人的手,居高临下的望向坐在床上有些疯癫的她,“可我并不知道嫁妆有假啊?莫不是这长伯府进了贼,把我那嫁妆全部都偷走了?”
见陆渺还在狡辩,柳夫人气急,一遍又一遍喊着碧莲。
可谁想门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陆渺似是想起来什么,莞尔一笑:“婆母不必着急,碧莲此时应该再去找公公的路上,等一会应该就会回来了。”
找柳中泉?今日她就算找了天王老子来,她都得把手头藏着的嫁妆交出来!
“陆渺,你且等着,你就算找老爷回来也无济于事,你若不把嫁妆全部交出来,我定然不会放过你!”柳夫人咬着牙,恨不得马上把陆渺生吞活剥了。
“婆母,我也想帮您度过难关啊,您让我去听雪轩,我不也乖乖的去了,只是这嫁妆,我是真的怀疑被人偷偷运走了。”陆渺故作为难的坐在椅子上,一只小手掏出手帕抹着眼泪。
“你还记得那日宴大人来府上搜查,说不准他早就耳闻我有十里红妆,我又成了他的人,谁想他是不是觉得这钱,也应该成他的呢?”
一提到宴云庭,原本还在发疯的柳夫人瞬间没了嚣张气焰。
可她管不了那些,无论如何,她都得把这嫁妆讨要回来。
她盯着陆渺,音调高的可怖,完全不像是生了病的人:“哼,既是你看管不当,那你就将功赎罪,再去一趟听雪轩把那银子要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