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结识

书名:纨绔县令:他的神捕夫人又美又娇 作者:鼎鼎 字数:362763 更新时间:2023-09-04

  连着七日是阴雨天。

  “这雨缠缠、绵绵下个没完,我这被子都潮了,赶紧给我换新的。”上官嵘嫌弃地拍了拍四喜给他挂在檐下的被子,十分抱怨。

  四喜叹了口气:“爷,你来玉炀城一个月,已经换了十二床被子了,先是嫌有味儿,后又嫌重,好不容易找到又干净又轻的棉花,这会儿你又嫌潮,这天气就这样,也没法子啊!”

  “法子不是人想的,这里又热又潮,本公子是待不下去了,你跟老太太探口风没有,老头子松口了吗?”上官嵘手里的折扇一合,往四喜头上敲了下。

  “哪有这么容易,老爷这回生了那么大的气,没个小半年好不了。”

  “那你赶紧想法子让本公子舒坦点,不然扣你月银。”

  “少爷,我才多少月银,您也不缺这点啊!”

  恰巧苏竹衣从旁边路过,看了上官嵘一眼,半句话没说,直接收了伞,进了内院。

  看着目不斜视的苏竹衣,上官嵘转头问四喜:“她刚刚是不是对我翻了个白眼?”

  “我看苏捕快都没看您,爷,您太敏、感了吧?”

  “不对,她肯定白我了,不行,我得找她算账!”

  上官嵘不由分说地追着苏竹衣进内院,四喜摇摇头,他这主子爷哪是在意人家白不白他,纯粹就是想去撩闲。

  “站住!”上官嵘摇着扇子朝苏竹衣走过去,仰着脸,睨着苏竹衣,“今日去了何处?为何不告知本官。”

  苏竹衣背对着上官嵘,翻了个白眼,转身又是一脸平静地回答:“大人,昨日我已经同你禀报过了,城郊杨李村张二狗家的猪丢了,昨日告到衙门来,我今日去处理了。”

  上官嵘已经不记得苏竹衣什么时候跟他说的了,估计那会儿喝醉了酒,根本没什么印象,却装模作样地问:“可有结果了?”

  “已经查明,是同村与张二狗有仇的张大春偷了猪去杀了,已经判了张大春板子,让他赔了钱。”苏竹衣有条有理地回答。

  自从上官嵘上任后,就没有得到过苏竹衣的好脸色,但他偏偏又喜欢往苏竹衣面前凑。

  苏竹衣越是对他表现出不屑,他反倒一身反骨,越是要接近苏竹衣。

  工作上挑不出苏竹衣的错,就只能在态度上挑刺。

  “方才见到本官为何装作没看见?”上官嵘装腔作势道,“你这是对本官不敬。”

  苏竹衣不卑不亢:“大人多心了,我见大人在训斥下人,不方便打断,若是大人看重这个,那下次见到大人,我一定会行礼。”

  上官嵘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每次在苏竹衣面前,都是自讨没趣。

  “大人还有别的事吗?”苏竹衣问。

  上官嵘还未回答,就见衙役来报:“大人,有人来报案,说是文启书院的赵姓书生失踪了!”

  “谁?”苏竹衣瞪大眼睛,看着衙役问。

  “就是前年县试头名的赵秀才,赵书昀,说是已经失踪了有五日了。”

  “为何现在才来报案?”

  “赵秀才孤身一人在玉炀城,没有个陪读,来报案的还是文启书院的郑夫子。”

  一听郑晟之来了,苏竹衣立刻又撑了伞,往前厅去。

  衙役也跟着苏竹衣去了,反而是县官本人,被冷落了。

  “到底谁才是县令?”上官嵘一脸不解,气愤地哼了一声,还是去了前厅。

  苏竹衣看到郑晟之坐在她改造过的轮椅上,半边衣裳被小雨淋湿,墨发上也沾了雨珠。

  “表哥,你怎么一人外出?”苏竹衣着急地掏出自己的帕子,跑到郑晟之身边,擦着他身上的水珠,“你身体不好,若是染了风寒,岂不是更病得厉害。”

  “无碍,我是来报案的。”郑晟之任由苏竹衣擦净他身上的水珠,神色严肃道。

  苏竹衣将手帕收起来:“你是何时发现赵秀才失踪的?能否确切他失踪的时间?”

  郑晟之摇头:“我只知他已经五日没来过学堂,不过听说前两日是告假了,具体什么时间失踪我也不清楚。”

  “有没有可能他是有什么事耽搁了,所以没去书院?”苏竹衣提出假设。

  郑晟之却一口否决:“秋闱将至,明远不会拿此事开玩笑,所以我能断定他是失踪了。”

  失踪有很多种可能性,或许是被绑架,或许是被拐卖,或是被杀害。

  首先能排除的便是被拐卖,妇女和小孩容易被拐,但是赵书昀一个成年男子,被拐卖的可能性不大。

  所以便只能剩下被绑架或是被杀害这两种可能。

  绑架一般为的是求财,可赵书昀一介书生,还是从一个村子里考出来的,并没有万贯家财。他向来穿得并不富贵,住的地方也只是一个小破屋子。

  一般求财的人,肯定是指着城中的大户人家下手,不会对一个穷书生下手。

  那便只剩下最后一种可能,被杀害。

  苏竹衣见过赵书昀很多次,此人虽出身贫寒,但气度不凡,身上并无小家子气,待人和善,胸襟宽广,来往之人又多为书生,从未听说过他得罪过什么不能得罪的人。

  “表哥可知他与什么人结仇没有?”苏竹衣问。

  郑晟之想也没想便摇头:“明远你是见过的,他那个性子,谁不喜欢,连跟人吵嘴都不曾有过,更遑论结仇。”

  苏竹衣点点头,不过万事不可一概而论,还得细细查起。

  “这件案子衙门会尽快受理,你放心,人若是还活着,我会尽快将人寻回,但若是……”后面的话太残忍,苏竹衣实在不忍心对表哥说,便吞了回去。

  郑晟之也知道办案没有那么简单,看了苏竹衣一眼:“辛苦你了。”

  上官嵘见到的苏竹衣大多时候都是冷淡的,就像是冷月秋霜一般,叫人不好亲近。

  还是头一次见到她对一个人这么温柔,心底不由得有些酸。上上下下打量着郑晟之,他的脸确实长得不错,可惜是个瘸子,怎么就能得苏竹衣的青眼呢?

  这让上官嵘非常不服气,木着脸问了旁边的衙役:“这个人是何人?”

  “回大人,是文启书院的郑夫子,也是苏大人的表哥。”衙役回答。

  原来还是青梅竹马! “大人,您是在想案情吗?”四喜看着自家少爷阴沉着一张脸,关切地问。 上官嵘:“滚!”

  此刻,苏竹衣进来双手作揖,“大人,我有案子要办,需要离开衙门一趟。”

  “我同你一起。”上官嵘道。

  上一次上官嵘也去一起去查的案,还查到了很多关键信息,所以苏竹衣并不抗拒他一起去查案。 只不过今日下了雨,地上污泥甚多,一个走两条街都得乘马车的人,苏竹衣怕他得让人八抬大轿抬他去。于是便拒绝:“我一人去就够了,大人还是留守衙门,还有别的公务等着大人处理。” “我今日还有别的公务吗?”上官嵘扭头问四喜。 四喜:“……有吗?没有了……吧。” “既然我今日无别的公务,那就一起去吧。”上官嵘不等苏竹衣说话,就率先跨出门。

  既然上官嵘却执意要去,苏竹衣也没法拒绝,毕竟上官嵘才是上司。

  于是苏竹衣匆匆回自己的房间把蓑衣取出来,披在郑晟之身上,将人遮得严严实实,才转头跟上官嵘说:“大人,您乘马车可以稍后,我是走路送我表哥,会比您晚些。” “那就一起上马车。”上官嵘道。 “这……”苏竹衣看向自家表哥。 她是想拒绝的。 但郑晟之实在是腿脚不便,又加上是雨天,有马车自是方便一些。 “好了别磨蹭了,上马车吧。”上官嵘向二人瞥去一眼,就率先上了马车。 怎么说上官嵘也是一方父母官,还是有父母官威严在的,再加上出身京城大世家,稍微一个神态就能够震慑人。 “表妹,大人好意不可推辞,扶我上马车吧。”郑晟之不是扭捏作态之人,分得清人情世故的利害。 “好。”苏竹衣在四喜的协助下,把表哥搀扶上了马车。

  马车上点着香炉,熏得整个车厢都暖暖的,让人身心舒适。苏竹衣不是第一次坐上官嵘的马车,但还是会感叹,还是京城来的人会享受。 上官嵘眼睛盯向郑晟之的腿,打破安静,“夫子的腿?”

  郑晟之略带笑意:“惭愧,我自出生便带有腿疾,是个残废之人。”

  “夫子此言差矣。”上官嵘对读书人向来敬重,憋出一点官方宽慰的话,“如夫子这般年轻,便能在书院做夫子,必然是学识博古受人敬重。” 苏竹衣诧异地看了上官嵘一眼,她一直觉得上官嵘一个纨绔,肯定对读书人很厌恶,没想到他竟然说话这么中听。 “夫子,可有婚配?”上官嵘问的时候,一丝眼神悄然向一扫旁安静的苏竹衣。 “那倒没有。”郑晟之实话实说。 “呵。”上官嵘莫名脱口一声冷嗤。 郑晟之:“……”??? 苏竹衣:“……”!!!这人是有毛病吧?枉她刚在还在心里夸了他!果真是本性难移! 郑晟之一把摁住要发怒的苏竹衣,却也发现上官嵘的视线也落向他的这个动作,聪慧如郑晟之,一下子就了然。 “大人,实不相瞒,我自幼便丧双亲,得亏于姨妈不嫌弃,收留我并抚育我和竹衣一同长大。竹衣虽是表妹却胜似嫡亲亲妹,可惜我身怀隐疾未能尽到哥哥之责,反而还要她处处照顾我迁就于我,她们这份恩情,晟之是三生难以回报。”郑晟之平静地道。 “表哥,你跟说这个干什么。”苏竹衣不理解,觉得没必要对一个外人道这些事情,尤其这个人是上官嵘。 “大人毕竟是你的上司,而身为你的哥哥,唯一能为你做的自然是希望拜托大人能够照拂你一二。”郑晟之慈爱地对苏竹衣道。 “放心,苏捕快是个办案好手,巾帼英雄,本官自会怜惜人才。”上官嵘一扫心中阴霾,神态明媚爽朗地道。 苏竹衣:“……” 难道男人的脸也像天气一样,可以说变就变的? 郑晟之却轻扯了一把苏竹衣的袖口,示意道:“还不快谢过大人?” 苏竹衣:“……” 怎么感觉表哥这会儿怪怪的。 只见上官嵘与郑晟之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不似亲妹胜似亲妹。 郑晟之在上官嵘面前几次自称‘哥哥’,便是言明,他与苏竹衣真就只有兄妹之情。 上官嵘外表上是放、、浪形骸了一些,可不代表是傻子。 言外之意,弦外之音,他还是能听得懂的。

  马车上,苏竹衣话并不多,倒是郑晟之与上官嵘相谈甚欢。

  从上官嵘与郑晟之的谈话中,苏竹衣似乎窥见了上官嵘的一些破绽。她是学过刑侦的人,思维比普通人要缜密,自然能察觉上官嵘身上表现出来的一些与他想让人看到的不同的特质。

  比如他看似吊儿郎当,实则在办案上毫不含糊,看似浮夸放、荡,实则对文人却有惜才之心。

  “夫子年纪轻轻却学富五车,今日与夫子一聊,许多不明白的地方醍醐灌顶,真是与夫子相见恨晚呐。”上官嵘言辞恳切。

  郑晟之对上官嵘也有所改观:“大人也着实让我惊喜,能得大人赏识,也是我的幸事。” 很快就到了文启书院。 三人从马车上下来,上官嵘难得没有犯娇气病,吩咐四喜:“先给郑夫子撑伞,别叫人淋着了。”

  苏竹衣先上官嵘一步下车,撑了伞递给上官嵘:“大人别淋着了。” 上官嵘却摆摆手:“你一个姑娘家,自己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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