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一颗……” 聂婳眼神怔忪的出声，她伸出发颤的手指，留恋的在司月枭眼部摩挲。 左眼上面，多了颗细小的泪痣。 “什么？” 司月枭收回探寻的目光。 微凉的指尖拂过男人的面颊，他浓密的睫羽微垂着，在眼下投上一小方暗色的阴影。 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却在聂婳嫌累，要收回手的前一秒。 司月枭突起的喉结滑动，顺应女人娇小的身高俯下身形，把温热的面颊又贴上了聂婳指尖。 “就这么喜欢我的泪痣？” 男人的嗓音低沉，在安静的深夜里显得异常蛊惑。 “因为好看……” 聂婳眼神迷恋。 司月枭眼底划过异样的情绪，“这样吗？” 又是这种， 仿佛在透过他，看向别人的眼神。 “聂婳，我是谁？” 司月枭手指掐着聂婳的下颌抬起，眼底光芒冰冷锋利。 聂婳眨了下眼，试图看清眼前的身影。 心底呼之欲出的名字，被一股强势的力道按下。 最终她的思绪彻底混乱，只是有些迟疑的，喊出另一个名字。 “你是……月枭？” 仿佛濒临刑期的人，被当场宣布“无罪释放”。 司月枭浑身紧绷的情绪松懈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隐秘的欣喜，按下了心头惶恐不安的异样情绪。 司月枭碾了下指尖滑腻的皮肤，才慢慢松开了掌控的力道。 “嗯，是我。” 他想起刚刚听过的童音，似乎模糊不清的喊了句“ma mi”。 但抬头去看时—— 楼梯上空荡荡一片，并没有他要找寻的身影。 * “家里那两个小朋友，怎么都没有下来吃饭？” 娄月真整了下身后的裙摆入座后，有些疑惑的把目光投向聂婳。 司月枭替聂婳盛汤的动作一顿，转头看向身旁女人时，语气里带着冷沉的问询，“聂婳，你跟谁生的小朋友？” 聂婳心口微滞。 只要让司月枭看到小弯弯的容貌，以他的敏锐，估计是什么都瞒不住了！ “聂姨姨！” 小夜零从长桌的对面跑来，张开两只小手臂，要聂婳抱抱。 聂婳心惊胆战的抬头—— 就看到夜零已经用材料，在脸上做了细微的修饰，眉眼间看起来只有三分肖似她。 聂婳蹲下身，把夜零抱上自己身旁的座位。 夜零眨巴着双琥珀色的大眼睛，声音软糯，“曦曦不舒服，已经在楼上睡着了。等会要麻烦姑姥姥派人给她送饭了。” 娄月真闻言，招手让保姆用公筷分出一部分干净饭菜，端上楼送到聂婳的卧室。 司月枭心底疑虑未消，“我说，这是谁的孩子？” “司叔叔我们见过的呀，我是夜爸爸的孩子！”小夜零毫无心理负担的开口。 司月枭眼底讥诮明显，“又是你那个离过婚的朋友？还真替人家养起孩子了。” 聂婳脑中挣扎着，似乎要想起什么。 “朋友……” “聂阿姨！”夜零急切的喊道。 吸引聂婳循声看来后，又摸出口袋里的怀表，在聂婳视线范围内轻轻晃动…… 片刻后，聂婳眼神恢复清明。 连自己刚刚要说什么，都忘记了。 这段小插曲，也随着娄月真催促大家动筷的声音，很快翻过了篇章。 饭局进行到一半。 聂婳捞起汤勺，给司月枭盛了满满一碗奶油松蘑汤。 “你尝一下这碗汤，” 聂婳笑意温柔的递过去，“我记得，这是你从前最喜欢的食物。” 司月枭接过汤碗，眼底的情绪晦暗难明。 他从来就不喜欢吃蘑菇。 所以， 聂婳是把谁的喜好，记到了他的身上？ 见司月枭只是捏着碗身，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却一口不动碗里的汤。 聂婳眼神微黯，语气失落的道，“是我记错了吗？分开这么长时间，我现在连你喜欢吃什么都忘了……” 六年的分离，足够让记忆都褪色。 司月枭蹙紧的眉头松开，“没有，只是很久没吃过了。” 离婚五年， 聂婳忘了他曾经的喜好，也很正常。 以后慢慢告诉她就好了。 聂婳殷勤的递过勺子，“那你尝尝，还是不是以前的味道？” “好。” 司月枭捞起勺奶白色的汤汁，忍着喉间恶心的甜腻味，一点一点喝干净那碗汤。 连讨厌的蘑菇，也吃的一个不剩。 娄月真一脸姨母笑，时不时挤眉弄眼，跟身旁的娄梦泽说些什么。 嘴型依稀可以看出。 是“我就说，他两很有可能复婚吧？看这小两口感情多好！” 只有怀深不解的看着两人的相处，内心疑惑。 表姐对这个前夫，不是一向冷漠吗？ 为什么只是过了一夜， 她再看向司月枭的眼神，就充满了爱意。 就好像，是在透过眼前这张脸，看着另一个她所深爱的男人…… * 野草丛生的荒地上，蔓延至道路尽头的路灯暗了大半，一栋老旧的二层别墅矗立在这片郊区。 “该死的聂婳，以为拿到免试资格就万事大吉了吗？” 高子慧尖锐的嗓音，从亮着灯的卧室里传来，“我可是华国的钢琴家！就算是校长也得卖我几分面子！” “看我明天不弄黄她的入学机会！” 诅咒的骂声随着夜色，逐渐隐没在晨光熹微的清晨。 怀深特意开上那辆银灰色兰博基尼，把母女三人送到了小学门口。 早有老师笑容满面的等在校园门口，殷勤的迎了上来，“这就是夜零和聂曦辰小朋友吧？你们被分到了实验A班哦！” 叶老师和蔼的伸出手，“我是你们的班主任叶老师，教数学的。跟老师走吧？” 校长早就吩咐过了。 这两个小朋友背景特殊，要重点关照。 聂婳看到老师殷勤的姿态，却忍不住皱了下眉。 两个小朋友年纪都还小。 她并不想让两人过早的，就尝到特权阶级的甜头。 看来，要跟校长好好交代下了。 “走什么走？” 高子慧勾下脸上的墨镜，走到门口，“聂婳，没想到我今天会过来吧！我今天就让你看着，到手的入学资格是怎么飞走的！” 说着，她就踩着高跟鞋，走到了门口迎宾的校长面前。 “我是高子慧，华国的钢琴家你认识吧？” 高子慧语气嚣张的开口，“这两个小朋友品行不端，性格恶劣！我要求你现在把他们开除！” “这女人就是个贫民窟出身，没什么背景。” 高子慧抱起手，斜睨着看向对面的聂婳。 “她手里那封所谓的免试推荐信，也肯定是伪造的！校长，你可千万别让这种人的孩子入学！” 怀深眼底血丝翻涌，“高子慧你是疯了吗？这两个小朋友怎么得罪你了！ “让你非要逼着校长把他们开除？” 聂婳神色但是极其淡定，打量跳梁小丑般，瞥向斜对面的高子慧。 校长听了半天，终于弄明白了高子慧的诉求。 “什么推荐信？他们是通过富豪会员卡，免试录取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