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邵叶把病床上的小桌板立起来。 手里的饭菜也被一一摆放到两人眼前后,才关门退出。
有花旗参炖鸡汤、清蒸鲈鱼、佛跳墙、清炒芦苇、糖醋排骨……
竟全都是聂婳从前爱吃的!
司月枭的目光不动声色的瞥过聂婳。
却见聂婳捞起碗后,只是拨了点菜心放碗里,随口几下就扒完了。
似乎没什么胃口的样子。
“来,弯弯,妈咪喂你吃饭。”
聂婳放下碗,又夹了些病人喜欢吃的菜色,一小口一小口的用勺子喂给了弯弯。
小曦辰忐忑的吞咽饭菜。
一双琥珀色的大眼睛,却总忍不住抬起,小心观察妈咪的反应。
“妈……”
聂婳微笑,“先吃饭。”
回头再找你们算账!
小曦辰心里惴惴不安。
妈咪这个反应,到底是发现了还是没发现啊?
司月枭看着平静的聂婳,莫名觉得心中一闷,“这不都是你从前喜欢的吗?”
“喜欢是可以替代的。”
聂婳幽幽开口,意有所指的道,“人都是会变得,不是吗?更何况,这都是我五年前喜欢的东西了。”
不论是菜,还是人。
司月枭站在原地,身影越发僵滞,最终却冷下眉眼。
“是吗?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前妻,他为什么要在乎聂婳喜欢什么东西?
最后,这餐饭在沉默里结束。
聂婳开口打破沉默。
“盛润是不是给你发了寿宴的邀请函?”
舞台已经搭建好了,但她还缺一个参与的男主角。
“是。”
司月枭原本是没打算去的,此刻却问道,“你也要去?”
“司月枭,跟我一起去吧。”
聂婳语气带着几分蛊惑。“我可是在宴会上,为你准备了一份大惊喜呢!”
秦娉婷让她白白背负了那么多年的骂名,那她就要亲手把这盆脏水,给她兜头泼回去!
而身为涉事的男主角之一,司月枭怎么可以不去呢?
转眼就到了盛润寿宴的当天。
宴会是在司氏旗下的酒店里进行,看这厅内金碧辉煌的“暴发户”风布置,盛润也是下了血本。
刚走到宴会门口,手机震动一声。
是丁子竹的微信:【我已经到酒店门口了。】
聂婳修长的手指随意按了几下,【等我的信号再进来。】
剩下的,就要看儿子给不给力了!
早在一周前,聂婳就收到了盛润发来的邀请函,可谁知刚入场——
“你个不孝女,谁准你进来的!”
盛润迎上前,指着聂婳的鼻子就开始骂,“我的寿宴可不需要你这种晦气的东西参加,马上给我滚出去!”
他一看聂婳,就想起自己那晚在酒吧所受的侮辱。
直到现在,他的身上还隐隐作痛!
一时间,整个会场的目光都聚了过来。
秦娉婷这时也伸出手拦在聂婳身前,语气仍是惯用的柔弱。
“身为女儿,来参加爸爸的寿宴,怎么可以不带礼物呢?”
秦娉婷不赞同的摇了下头,“原来这就是妹妹的孝道啊,也难怪,爸爸一直不喜欢你这个私、生、女。”
秦娉婷一字一顿,加重了“私生女”这个词。
一石激起千层浪。
“盛润的私生女,那不就是那位吗……”
“被司少甩了的那个弃妇呗!听说两人结婚一年,聂婳连个蛋都下不出,也难怪司少要跟她离婚。”
“就是。当年要不是她做下那种肮脏事,司夫人的位置哪轮得到她聂婳!”
……
聂婳没事人一样抱手旁观。
她一个砸场子的带什么寿礼?不把盛润的酒席给扬了,已经是她修养使然。
而这时,门口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有人惊呼道,“天哪,盛润的寿宴上竟然能请来司月枭!”
秦娉婷闻言,顿时欣喜的提起裙摆,朝司月枭迎了上去。
“司哥哥,你果然来了。”秦娉婷佯装害羞的低下头。
“最近集团事务那么忙。没想到你还特地为了我过来一趟,你心里果然还是有娉婷的。”
秦娉婷说着,又激动的上前想去挽司月枭的手腕。
“司哥哥,你对娉婷真好。”
盛润满脸骄傲的挺起胸膛。
尤其是周围那些富商们看过来的羡慕眼神,让他飘乎所以。
他觉得今天简直是自己人生的高光时刻,有司月枭帮他撑场面,看京州还有哪个豪门敢瞧不起他盛润!
“女婿,你来就来嘛,还带什么礼物。”
盛润贪婪的盯着司月枭手里的礼物,嘴上却客气的说着。
司月枭提着手里精美包装的礼盒,一只手闲闲插着西装裤的袋子里,正缓缓向两人走来……
他的手里,是给聂婳准备的礼物。
她都主动说,在宴会上给他准备惊喜了,那他也应该给聂婳送上礼物吧?只不过是礼尚往来罢了!
盛润走了几步就停下来,挺直脊背在原地等司月枭过来。
接下来,司月枭应该会亲手奉上礼物,由他在众人歆羡的目光中拆开吧!
可没想到——
盛润眼睁睁的看着到手的礼物,最后飞到了聂婳面前。
“礼尚往来。”
司月枭轻笑着,把手里的礼盒递了过去,“聂婳,我的惊喜呢?”
礼物上的标识一目了然,是专营女士珠宝的品牌logo。
又怎么可能,是送给盛润一个大男人?
聂婳施施然接过,“慢慢看吧。”
惊喜,已经在路上了!
众人都睁大眼,错愕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哎,不是说来给盛润祝寿的吗?这女婿都叫上了,结果……啧啧啧。”
“打脸了吧?活该!就看不惯这两父女的得意样!”
“这两父女无耻的嘴脸都一模一样啊!就喜欢霸占别人的东西,多大脸啊给他送!”
……
周围恶意的议论,就像几个明晃晃的巴掌,打的盛润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秦娉婷也被这眼前的一幕气红了眼。
究竟是什么时候,司月枭与聂婳竟背着她勾搭在了一起!
明明当初以秦家千金身份,与司月枭订婚的人是她!可为什么,她只是中途离开了一年,司月枭却什么都变了……
就好像,从来没有喜欢过她一样!
可圈子里的人都说,她才是司月枭的白月光呀!成为替代品的人不该是聂婳吗?
“聂婳,你是故意的对吗?”
秦娉婷捂着脸,柔柔弱弱的倒在了地上。
“六年前,你毁了我的新婚宴还不够吗?如今,又想毁掉爸爸精心准备的寿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