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现在过来接你。】 聂婳没应,只是匆匆回复了消息,又收起手机。 “抱歉,我还有事,就先离开了。” 聂婳的声音客气又疏离,“爷爷的事,麻烦你了。” 无形中,仿佛在两人之间竖起一道冷硬的墙。 刚刚的温柔,似乎只是他一瞬间的错觉。 说完这句话,她都等不及司月枭的回复,便小跑着离开。 京州机场。 聂婳今天难得化了个精致的淡妆,此刻一左一右牵着两个小乖宝,正站在出口处等待。 “这里。” 机场大厅内,走出一个提着行李包的男人。他一头利落的黑色三七分短发,简单的T恤外罩黑色冲锋衣,牛仔裤被收紧到脚踝处的马丁靴。 举手投足都透着优雅,却又带着违和的,漫不经心的杀气。 夜星孤一双吊眼温润下垂,“好久不见,弯弯。” 几人找了个安静的西餐厅坐下。 夜星孤把手边的资料递过去,“你的怀疑没错,当年那场替婚事件,背后的确另有隐情。” “秦娉婷在国外的那一年,也的确不是在疗养院治疗,而是……” 西餐厅的对面,司月枭正与几个客户站在一起,正从临街的大酒店中出来。 对街的玻璃上,映出聂婳低头浅笑的倩影。她对面的位置上,还坐着一个看着就很普通的男人。 两人的目光似在空中交接……暧、昧、得、很! 司月枭原本还有些笑意的脸,突然面无表情。 身上收敛的淡漠气质,一下子变得锋利、愤怒…… 似乎,还隐隐有着疯狂。 “失陪,先过去了。” 说完,他直奔对面的西餐厅店而去,留下秘书邵叶与几个客户大眼瞪小眼。 夜星孤用刀叉把餐盘里的牛排切成小块,习惯性的推到聂婳手旁。而聂婳流畅的接过,熟悉到连道谢都不用说,就低头吃了起来。 两人之间的默契,就似是多年相伴养成。 无形中就竖起一道,以他们为中心构建的高墙,把后来者冰冷又强硬的隔绝在外! 一道黑影突然笼罩在聂婳身上。 “好吃吗?” 司月枭问话极其平静,只有微微发抖的右手,泄露了他内心的怒意。 聂婳对身边的动静充耳不闻,“夜,我吃完啦。” 夜星孤都不用她说完剩下的话,便迅速的开始收拾东西,照顾坐在身边的两个小奶娃穿外套—— 为了方便聂婳吃饭,他便主动接过两个孩子,让他们坐在自己身旁。 因为夜零的身份比较特殊,所以只要出门,两娃都会自觉的带上墨镜、口罩。 “你是真不挑啊,” 司月枭剧烈抖动的右手,轻轻撩起了聂婳一缕发丝,“离婚带两娃的,你也能看上?” “我倒觉得,自己眼光比从前好的多。” 聂婳夺回被她在手心把玩的发丝,“毕竟年少品味不好时,不是看上你了吗?” “聂婳!”司月枭被气的下颌紧绷。 夜星孤听到聂婳的话,才很捧场的轻笑出声。 司月枭气极抬头,到这时,才仔细看了眼坐在聂婳对面的男人。 他的面容大半被黑色口罩遮掩。 只那双吊眼看起来分外眼熟,右眼下有一颗浅色的泪痣,正随着他抬眸的动作跳动。 司月枭心头划过恐慌,瞬间就把眼前的男人。 与聂婳备注上的,【my moon】联系在了一起。 司月枭一抬手,就把男人的口罩扯了下来! 那双一模一样的眼睛下—— 是一张极其平凡的脸,是那种不管看了多少遍,都记不住长相的类型。 可奇怪的是,男人骨相却立体饱满。硬是把这张平凡的面孔,衬出了几分优雅又温柔的气质。 司月枭把口罩还给男人,略感歉意的点了下头。 “抱歉啊。” 夜孤星勾上口罩,“无妨。” 不同于对待聂婳的温柔,此刻他语气冷淡至极。 手下却不着痕迹的按了下脸侧,胶质面具还严丝合缝贴在他的脸上。 毫无破绽。 司月枭看向聂婳,原本抖动的右手平静了些,幽黑的眸里沾了点笑意。 “聂婳,你是找了个我的替代品吗?” 这话不是促狭的调侃,反而是怀着欣喜的询问,透着他背后小心试探的期待。 那双眼睛,如果在左眼皮上再添上颗痣,便可称得上是以假乱真。 聂婳默默看向了夜星孤眼下的泪痣。 就是因为多了一颗。 所以从前她在亲吻司月枭眼睛的时候,才会下意识挡住他眼皮上的痣。 夜星孤优雅的搅动手边的咖啡,意味不明的笑了下,声音低沉悦耳。 “替代品?还不知道是谁呢。” 司月枭听到这话,心里突然涌起没来由的巨大恐慌。 小曦辰的脸隐藏在墨镜和口罩后,看着资料上的“爹地”出现在眼前,一时内心难掩激动,忍不住就偷偷牵紧了妹妹的手。 用嘴型道:“是爹地。” 他很想问,爹地你为什么要抛弃我。 又想问,这么多年把他们丢在国外不闻不问,是因为根本就不想认小辰吗? 可目前并不是说话的好时机,他只能把疑问又吞了下去。 夜零用牛排,把自己的小嘴巴塞得鼓鼓当当,此刻“仓鼠”般鼓起双颊。 “嗯嗯、爸爸。好吃!” 小曦辰,“……” 有一个“吃货”妹妹是什么体验,没有谁比他的体验更深刻了。 司月枭被小曦辰灼灼看来的目光吸引,那种血液深处的连接又汹涌起来,让他忍不住就开口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小曦辰的脸蒙在口罩里,瓮声瓮气的回答。 “我叫……” 聂婳突然站起身来,眼神阻拦的看了眼聂曦辰,“夜,我们回去吧。” 司月枭低低的问,声音冷静却又隐藏着莫名的危险。 “走?你要去哪!” 夜零古灵精怪的歪着头,“当然是跟爸爸一起回家了。” 司月枭猛地扯住了聂婳的手腕,强硬的往自己怀里带,“聂婳,你可千万不要告诉我,你已经跟这个男人在一起了。” 那样他一定会疯的! “跟你没关系吧?司总。” 聂婳很客气很冷静的回复,“我们已经离婚了。以后不论是你或者是我,跟谁在一起都是彼此的自由。” “我就算是改嫁给别人,又有什么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