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外面有个叫水旦的人要跟您谈生意。” 临渊阁掌柜,毕恭毕敬禀报。 楚煜尧波澜无惊的眼睛,有了一丝光彩。 水旦,荷花的别称。 荷花,乃芙蕖也。 姐姐还真是聪明,居然知道临渊阁的真正生意。 “一炷香,不,半柱香之后,让她进来。” 楚煜尧压下嘴角的惊喜,恢复了往日的冷漠。 姐姐今天给了其他小乞丐包子,他有些不高兴。 让姐姐等半柱香,是惩罚。 包间里,夏芙蕖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着桌子。 她今天出宫,本就是想找临渊阁谈生意。 临渊阁表面是酒楼,但实际却是一个收集、买卖情报的地方。 在这里,只要有钱,就能买到你想要的各种情报。 但是临渊阁的幕后老板,却很神秘,从不以真面目示人。 夏芙蕖不在乎神秘老板是谁,只要他能给到她想要的东西就行。 “阁主,在下有一笔买卖,想跟你谈谈。” 半柱香之后,夏芙蕖如愿见到了戴金色面具的临渊阁阁主。 “哦,什么买卖?” 面具下的楚煜尧,按捺住心中的兴奋,声音不带感情。 但因为兴奋,还是染上了一丝不易觉察的激动。 “我想从你这里买消息,但也有几个情报要卖给你,只要你看了,一定会满意。如果第一次合作愉快的话,我们还可以长期合作。” 夏芙蕖直视阁主,就这么光明正大地打量着对方。 被夏芙蕖用这种陌生又带着好奇的眼神打量,楚煜尧那颗原本就不平静的心,荡起了一圈圈涟漪。 “有趣,还是第一次有人要卖消息给我。” 楚煜尧坐在太师椅上,转了下茶盖,慢条斯理喝起了茶。 看着阁主转茶盖的手势,夏芙蕖莫名觉得跟她带回皇宫的那个男人有点像。 夏芙蕖不动声色地打量对方,眼神变得幽暗起来。 这两人,声音虽然不一样,但是身形、动作,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相似感。 难道...... 夏芙蕖被自己的猜测吓到了。 看着夏芙蕖明显恍神了,楚煜尧杯盖扣在了茶杯上。 清脆的陶瓷触碰声,让夏芙蕖回过神来。 看来,回宫的时候,要好好“看看”那个男人了。 “跟我合作,你不会吃亏。为表诚意,我已经把第一个消息写了下来,你阅后即焚。” 夏芙蕖把早已经准备好的信函,挪到阁主面前。 楚煜尧伸手去接,无意间触碰到了夏芙蕖的手指。 砰砰砰—— 楚煜尧都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了。 耳朵尖尖有些痒,还有些烫。 但是在看到信函上的消息时,楚煜尧心里的那抹异样,顿时消失了。 “很好,这个消息,我要了。” 楚煜尧声音带着冷气,信函也被一掌击碎成粉末。 夏芙蕖咽了咽口水。 有些后怕。 这个男人,一巴掌就可以把自己打死。 与虎谋皮,本就是在生死边沿横跳。 但只要自己能源源不断地给到对方想要的东西,她就是安全的。 而且也能利用临渊阁的消息网,为即将在大夏国都召开的五国盟会作准备。 这一次,谁也别想欺负大夏! 不管怎么说,这笔买卖,不亏。 毕竟一顿饱和顿顿饱,相信做惯买卖的阁主,懂得如何取舍的。 一炷香之后,夏芙蕖离开了暗室。 等回到包间时,夏芙蕖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 她现在还是太弱了。 随便一个人都可以把她捏死。 这一世,她还有很多事要做,她还有很多人要保护。 幸好母后给了她死侍,在暗中保护她。 不然她今天也不敢这么大胆,来跟老谋深算的狐狸谈合作。 不过这也提醒她,以后做事要更加小心谨慎。 这也算是临渊阁阁主,给她上的一课了。 “公子,咱们现在去哪啊?” 在包间吃饱喝足的绣球,有些坐不住了,迫不及待想出去逛逛。 “赐婚的圣旨,也差不多到江家和赵家了。走,看戏去。” 夏芙蕖勾起了嘴角。 她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呸,什么玩意儿!区区八品监学之女,故意在赏花宴上勾引我们公子,还好意思让陛下赐婚,真不要脸!” “说谁呢?!明明是你们公子强迫我们小姐,我们老爷官不大,但也是朝廷命官,容不得你们放肆!” 江家和赵家的仆人,当街对骂了起来。 还引来不少百姓围观。 绣球用一粒金瓜子,换来了路边馄饨店老板的两把板凳和一大袋炒瓜子。 主仆俩一边看戏,一边津津有味地嗑瓜子。 “谁家正经小姐会爬男人的床?明明是你们赵家惦记我们江家的银钱,还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要不是陛下赐婚,谁愿意娶你们小姐啊?!” “分明是你们江家被公主退亲,没有正经清白小姐愿意嫁到江家,你们就把主意打到我们小姐身上,我们小姐好苦的命啊,被你们这个低贱的商贾之流算计了。” 双方仆人骂声不断,口水都相互喷到对方脸上了。 夏芙蕖眉眼弯弯看戏。 见气氛差不多了,摸了摸手上的扳指。 暗处,一颗鸡蛋,砸在了江家仆人的脸上。 “岂有此理,居然敢打人,给我打!” 江家仆人怒气冲冲,对着赵家的仆人就挥舞起拳头。 赵家也不甘示弱,拳头相向。 打着打着,都已经见血了。 甚至把周围的糖人摊、泥人摊、糕点摊......都打烂了。 直到官兵赶来,两家仆人还在大打出手。 看着鼻青脸肿的两家仆人,绣球很是兴奋,就差拍手叫好了。 夏芙蕖嘴角微翘,摸了摸扳指。 “起风了,该回去了。” 夏芙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起身回宫。 绣球看了看天,又看了看不远处的树。 这也没风啊? 挠了挠头,绣球亦步亦趋跟在了主子身后。 等夏芙蕖回到皇宫时,已经知道了关于江、赵两家的最新消息。 赵父因为管教不力,纵容恶仆伤人,被免去了八品监学的官帽,赵家仆人每人也被打了20大板。 江家本就是商贾之家,除了仆人同样被罚20大板,还要承担街坊损坏的财物,另外给官府罚银一万两。 由于江易安和赵思思的婚事,是皇帝钦定的,婚事照旧。 夏芙蕖听到这个消息,算了出了第一口恶气。 她心里还憋了好几口恶气呢。 不急,一口一口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