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叔涛依然没搭理龚新国，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龚新国冲着他的背影嘟囔了一句：“现在和你说句话都这么难，怪不得喜乐看不上你……” 没说完，只见卫叔涛倏地转身严肃地瞪了过来，龚新国瞬间又怂了，快走两步走到他旁边：“涛子，我是由衷觉得你这样不行，女人都要哄的。 就说乔丽娜，你别看她平时好像啥也不在乎，但是该哄的时候我也是绝对不含糊。 我和你说这都是我结婚这么多年的血泪经验，我……” “刚才喜乐在电话里和你说的事儿，你不要再和别人提。” “她说了什么？” 卫叔涛没吭声，就是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看。 龚新国反应了好大一会儿才恍然：“啊，她说你处对象的事儿啊，我……不说，不说，但是你也不能对不起池喜乐吧……” “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重新架好拐杖，卫叔涛说：“我先走了，港城的事儿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你就不要……包括丽娜也别说。” 龚新国冲着他点了点头。 从招待所离开之后，卫叔涛没有立即回录像厅，先去了邮局一趟，给喜乐打长途电话。 接到卫叔涛的电话喜乐是意外的，而且心情也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平静。 听到他没有任何铺垫开门见山的话之后，喜乐手指绞电话线的动作慢了下来，她和龚新国的电话刚挂断还没太久，她没忘记自己在电话里说了什么。 只是卫叔涛这么快就打电话过来“兴师问罪”是有点出乎喜乐的预料的。 “是我说和龚大哥说的你有对象了。” “我没有……我其实就是……” “卫大哥！”喜乐打断他的结巴：“你有没处对象，其实和我没关系，我也不关心你的私事，如果我撒谎了，你兴师问罪我道歉，我说错了吗？” “我……”卫叔涛觉得自己越来越解释不清楚了，烦躁的一拳捶在了墙上，放弃了解释：“我就是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 喜乐没吭声。 江辰宇和自己说卫叔涛的事情或许是没好心，可是喜乐已经下定决心不再和卫叔涛有什么牵扯了，就觉得没必要让事情更加复杂。 然而卫叔涛却开始猜测了：“梁薇云还是江辰宇和你说的？” 毕竟喜乐认识的港城人假如不小心碰到了而且会和她说这事儿的也就这两个人了。 喜乐依然沉默。 “是江辰宇吧？”虽然卫叔涛是在问，但是觉得八、九不离十了：“喜乐，江辰宇人怎么样先不说，他……” “你嫉妒他是你对象的前男友，那是你们之间的事儿，你没必要告诫我任何事情。” 之后没再听卫叔涛说了什么，直接挂了电话。 自从在江辰宇那边看到那沓照片之后，喜乐看起来好像还是和之前一样，可是那也只是看起来。 卫叔涛这通电话让她本就不平静的心翻涌着波涛。 就像是海水掀起的浪花打到沙滩上，把沙滩冲刷地十分干净，可是偏偏就是有一个不知道是石子还是什么贝壳在沙滩上露出了个头。 她就像是强迫症一样，偏要把露出头的东西要么卷进海里，要是冲刷到看不到的远处，以期眼不见心不烦。 可是怎么也冲刷不走，就那么一直坚守在沙滩上。 就这么临近五一了，电影的事儿龚新国他们早就打点好了一切，按照计划五一放映。 因为这个电影是在山城周边拍的，再加上不管是姜年还是龚新国亦或是喜乐都是山城人，商量之后决定最先在山城放。 于是喜乐就又回了山城一趟。 八十年代电影院不多，大点的城市可能也就三四个，有的小城市可能一个都没有，大部分都是露天电影。 在电影院放电影，一般都是单位赠票，江辰宇在电影放映之前和大家唱了两首歌就走了。 喜乐和龚新国还有姜年一起客气把他送到车站，回来的时候经过了医院，碰到了从医院出来的池宴。 他比上一次喜乐见到的时候看起来更加憔悴和瘦弱了。 虽然并不同情他，但是喜乐却找到了能彻底卷走心底沙滩上一直坚守在哪儿的东西的办法。 为了方便说话，喜乐答应和他在外面吃一顿饭。 “医生怎么说？” “不去京城治疗的话，在咱们这边就是等死了……”池宴放在桌子上的手情不自禁地哆嗦：“喜乐，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我到底是你亲爸爸，你就眼睁睁地看着我……” 喜乐打断池宴的话问：“池燕妮的事儿是不是还要上法庭啊？” “是，听她妈妈说，就是五一之后，她这两天就要去买车票去京城……” “你治病也要去京城对吧？” “喜乐，你愿意一起去京城做一次配型？” 无视他激动的样子，喜乐问：“池燕妮为什么被抓还要上法庭你知道吧？” 池宴点头，半晌之后他说：“喜乐，上一次你回山城的时候，我提醒过你的，当时你……” “你那叫提醒？”喜乐冷笑：“你知道池燕妮要做什么，你不想她成功了，因为那样我就没办法和你做配型了。 可是你又怕万一我做了配型和你不合适，你依然不能做手术，却和我说了池燕妮的肮脏心思，也彻底把池燕妮得罪了，你以后就没了指望了。” 池宴没否认，因为喜乐猜得很对。 “喜乐，我以前做得是不合适，我知道我对不起你……” “我说这些不是要听你忏悔的。” “你……” “你现在大概只能靠我这个你不待见的闺女了，池燕妮的事儿能判几年不好说，哪怕就是进去一年或者几个月，那也和之前的治安处罚是不一样的，这你该知道吧？ 以后工作什么的啊，池燕妮是不要想了，出来后养活自己都成问题了。” 池宴明白了她的意思，以后他只能依靠喜乐了，不管是配型还是钱。 只是他可是渣的明明白白的人，虽然以后只能依靠喜乐，他也会薅光她的利用价值的。 “你和我去京城的医院先做配型，做了配型，我就和警察说，池燕妮和卫明他们的龌龊心思，我从头到尾都知道，当时闫可欣是在家里和池燕妮说的这事儿，我全都听到了。 我是可以当那什么……对，当证人的。” 喜乐：“我做配型简单，但是如果我做了之后你要反悔不当证人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