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乐看到池宴的那一刻,就知道他大概听到了。 所以池宴这么问,她并不意外。 不过她却不想多说,于是对池宴的问题不置可否。 “你现在羊城住哪儿啊?” 见他着急看时间,而且他坐的那桌还没点菜,喜乐知道他等的人应该还没来,不过也快了。 于是她依然不置可否:“你先忙吧。” 然而她刚转身就被池宴叫住了:“哎,喜乐,你什么时候回山城,我听刚才你和那位梁女士的话,在羊城这边的事儿你都办完了,只剩下回山城需要办的手续了,对吧?” “你都听到了还问我干什么。” “爸爸就是想着既然咱们父女俩这么有缘分,在羊城都能碰到,就一起回山城,刚巧爸爸和你有好多话要说,所以你什么时候回山城?” 喜乐看了看池宴,没说话,径直走了。 池宴想去追,可是他是来出差的,约的人也很重要,去追喜乐万一和约好的人走差了就麻烦了。 所以他只能干着急。 本来喜乐是买的明天的车票回去的,但是池宴的态度让她鸡皮疙瘩又掉了一地,怕回去的时候凑巧和池宴遇到了,就把之前的票退了,改为当天晚上的了。 梁女士虽然觉得喜乐不用赶,但是见说起父亲的时候,喜乐兴趣不高的样子,也多少能猜到点什么,作为还不算是太熟悉的合作伙伴就没多嘴。 不过和喜乐约好了希望能早点再次见面。 从羊城到山城的火车是傍晚的时候发车,天色暗下来之后,喜乐困的一直栽头,然而这个时候的治安并不好,她有梁薇云给她的一些文件什么的,她回山城办去港城的手续的时候要用,所以就不敢睡。 可是刚闭上眼睛就感觉到旁边的座位有人了,她一个激灵迅速坐直了,余光一闪惊得她哈欠打了一半嘴巴愣是合不上了。 “你……你怎么……” 望着池宴,喜乐意外之余也烦得很,怎么就没避开呢。 “虽然你没和爸爸说你什么时候走,但是羊城到山城就这一趟车,碰到也不意外。” 不管池宴本来就是这趟车,还是他和自己一样也改了车票,对喜乐来说已经没刨根问底的必要了。 既然碰到了,他现在也愿意表现他的慈父,喜乐就大胆地睡觉了。 不然四目相对是无限的尴尬。 “喜乐,你要是困的话,去卧铺车厢睡吧?爸爸想着万一要是碰到你呢,就多买了一张卧铺票。” 喜乐眼皮动了动,没睁眼,心里想真有钱,卧铺……这个时候的卧铺票没关系可是难买的很呢,都不说票价了。 “爸爸知道你对我有许多怨气,我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好,可是你闫阿姨那人……你也了解,好多时候爸爸也有自己的为难……” 真是聒噪,喜乐睁开眼:“我对你没有怨气。” 有怨说明有爱,渣爹池宴对她来说就是一个陌生人,她何来的怨呢。 “你是懂事儿的,不像是燕妮……现在她……都知道她是被退学的,所以工作的事儿都不好弄……也因为她,我在单位都有点抬不起头来,以后爸爸可能就指望你了,你……” “你要是不知道我去港城,你还指望我?” 喜乐冷笑,谁还不知道谁啊,非要这么虚伪,累不累。 因为喜乐的话,池宴脸色变了变,但是无耻的人之所以无耻,是因为脸皮厚。 “之前让你受委屈了,不管你怎么想爸爸,爸爸都无所谓。” 虚伪的话让喜乐直犯恶心,但是眼皮抖了抖,想到了什么,她睁开眼睛,侧目盯着池宴:“你说的是真的?”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可能都不相信,但是没关系,来日方长,早晚有一天能感受到爸爸对你的心意的。” 喜乐沉默了须臾:“之前在羊城,我和梁女士的话你也听到了,我要去港城了,所以没什么来日方长了。” “那你总有衣锦还乡的时候吧。” 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车厢里的灯十分暗,可是池宴提到自己衣锦还乡的时候,眼中的贪婪却清楚无比。 “但是你也说了之前我受委屈了,我心里这口气要是一点也不出的话,总是堵着,难受。” 说完见池宴吞咽了口水,显然有点心虚,不过很快他就掩饰好了。 “你想爸爸做什么,你说,只要爸爸能做得到。” “池燕妮没工作,在家是不是太闲了,最近她又做了什么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前面铺垫好了,喜乐直接问:“她模仿我笔迹写举报信的事儿你知道吧?” 池宴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听说了一点。” “这封举报信影响到卫叔涛了。” “你放心,回到山城我就让燕妮彻底澄清这件事儿。” 喜乐似乎不太相信,一直盯着池宴,审视的他的同时判断他到底是不是在敷衍。 会“审时度势”的池宴自然明白喜乐的意思,他说:“喜乐,你放心,这事儿回山城我就办,要是过年之前还没好,你以后不用搭理我就是了。” 今年过年早,不过即便如此也还有差不多一个月的样子,喜乐想应该差不多了。 “去卧铺睡吧。”池宴见喜乐不再说话了,知道她应该是信了自己了。 “不用。” 喜乐坐着没动,他的车票能报销,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再说了,自己真要去他买的卧铺车厢了,以后他还指不定怎么用这事儿要挟自己呢。 何必给自己找这样的麻烦呢。 十几个二十小时的路程喜乐自然是坐回来的,池宴自然没有陪着喜乐一起坐硬座。 到山城也傍晚了,都下班了,所以喜乐就没着急办手续,准给歇一晚上之后第二天再说。 翌日早上起来之后就接到了池宴的电话,她能想到的就一件事儿:“反悔了?” “不是,爸爸怎么会反悔呢?是现在事情有点出乎意外,所以我想问问你还让燕妮去澄清吗?” 喜乐不解:“你什么意思?池燕妮模仿我笔迹陷害卫叔涛,对我影响倒是不大,但是可事关卫叔涛的前途,你难道想就这么算了?” “爸爸不是这意思,是这事儿有点变化。” “什么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