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喜乐迅速从兜里掏出用纸折叠的钱包,递给卫叔涛:“你数数看。” 疑惑皱眉,卫叔涛没接:“什么?” “钱,上一次我脚受伤,还你上一次你帮我交医药费的钱。”喜乐打开钱包:“我数过了,没少,卫大哥你再数数。” 磨了磨牙,卫叔涛死死盯着喜乐手里的钱:“你哪来这么多钱?” 剧团什么情况他清楚,她自己本身就没钱,不然也不会拮据到去捡废铜烂铁了。 省城比赛她没拿到名次,没任何奖金,虽然比赛的时候的吃喝住不要钱,但是后来她还在省城住院养脚上吃饭可是要花钱的。 “我自己挣的钱啊。”喜乐说:“卫大哥你快拿着吧,杨倩姐住院的医药费也是你交的,你现在肯定手头也不宽裕。” “我问你的是这钱你怎么挣的?” “我不是要拍电影了吗?港城来的那个梁女士先垫付了我一点。”喜乐说完见卫叔涛的神色沉得吓人,赶紧解释:“我问过了,拍电影的时候吃住都不用花钱的,而且拍完之后剩下还没给我的钱也会一并给我的。 虽然卫大哥答应了你母亲要照顾我,但是现在我能照顾自己,不用担心我的,反倒是杨倩姐她……” 眼皮跳了跳,眯着眼睛望着一脸认真的池喜乐,卫叔涛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打断她:“能耐了。” 听起来是夸奖的话,可是咬牙切齿的样子让喜乐疑惑极了:“我能照顾自己,卫大哥不该为我高兴吗?” “小喜乐能为我物色我接下来要照顾的人了,我怎么会不高兴呢,高兴极了,证明小喜乐真的长大了。” 阴阳怪气地越发明显了,喜乐自然听出来了,可是她依然困惑,怎么突然就生气了呢。 还没等她问出来呢,卫叔涛已经抬脚上楼往杨倩的病房去了。 意识到钱他还没拿,喜乐迅速追上,把钱塞到了他的兜里,不等他反应过来,就又转身蹬蹬蹬走了。 等她转身了,卫叔涛垂眸侧目看了眼兜里的钱,拿在手里嗤笑了一声,走到楼梯旁的窗户前,再次点了支烟。 从他站立的这个方向望去,刚好是医院门口,很快喜乐的身影就闯进了他的眼中。 早就说过曾经是一名出色保镖的喜乐,对于身边出现的任何所谓不明的视线或者是目光十分的敏锐。 所以她就停了下来四处看了看,当看到卫叔涛的时候,她先是一愣,注意到他手中点着的烟,喜乐理所当然认为他烟瘾犯了,抬手冲着他挥了挥。 虽然离得远听不到她说了什么,但是卫叔涛还是从她的口型辨别出是“再见”两个人,尤其是隔着这么远的距离,竟然还能看到她嘴角清浅的弧度。 卫叔涛再次愤恨的摁灭了烟,真是没心没肺! 楼上楼下的两个人不约而同几乎是同时转身。 但是相比较卫叔涛不明所以的愤然,喜乐则多了几分释然,因为在她看来卫叔涛气消了。 从医院离开之后,已经收拾东西和剧组汇合的喜乐自然就没再回剧团宿舍。 剧组的演职人员陆续都到了山城了,虽然之前因为梁薇云去剧团已经有记者报道了这事儿,但是开机仪式什么的自然是少不了的。 而且包括梁薇云这个制片人在内的剧组大部分人都是港城人,有开机拜拜的习惯。 所以剧组大队人马到了山城的山里的时候,还是按照港城人的习惯弄了一个十分盛大的开机仪式,记者什么的自然也是报道了。 这次不仅是报社的记者,就连山城电视台和广播电台也派记者来采访了。 不过相对于电视台的新闻,这个时候电台的广播新闻传播更广泛一点,毕竟电视机还不是每家每户都有。 制片人梁薇云和导演面对记者侃侃而谈、大肆赞扬喜乐的声音就是从广播中被大部分人听到。 杨倩和池燕妮两人恰好在一家医院,一个在烧伤科,一个在产科。 这个时候医院病房自然不会有电视机的,但是因为卫老爷子觉得杨倩救了他的小儿子,就找人帮杨倩换到了干部病房。 杨倩自然是感激的,可是刚换好病房,就到了换药时间,揭纱布对她来说无异于一次重生,真的是疼到痛不欲生! 病房里的调频广播一直刺啦刺啦的声音更是让人心慌,卫叔涛也觉得烦,就准备把广播关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广播里的声音突然能清晰了。 “池喜乐是一个非常棒的演员,很惊喜制片人发现、找到而且说服她来演这部电影的女主角。” 导演是港城人,普通话十分蹩脚,可是不管是卫叔涛还是杨倩全都听懂了。 这一刹那,杨倩似乎忘记了手背上刮骨一般的痛,为了不让自己疼地叫出声而咬着被子角的她眼中迸发出了让人看不懂的神情。 一转眼却看到卫叔涛眉眼含笑与有荣焉的样子,杨倩没忍住,抽噎出声:“叔涛……” 卫叔涛回神,目光从杨倩痛苦的表情上掠过,看向医生:“每次换药这么疼,不能想想办法吗?” 医生冷静道:“只能忍,止痛药不能用太多。” 于是卫叔涛对杨倩说:“忍忍。” 距离她的病房两个房间之隔的池燕妮的病房,池燕妮正在摔东西。 “燕妮,你不要这样啊,对身体不好。”闫可欣哭求着自己的闺女,可是池燕妮却压根没听进去,脸色苍白的她,双目赤红,真的像是鬼一样,伸手抓起旁边小桌上的饭盒就扔。 池宴眼疾手快抱住了饭盒,怒斥:“你发什么疯呢。” “你刚才没听到广播吗?池喜乐竟然真的去拍电影了,她凭什么,她怎么没去死,爸,当年你为什么要让她生下来,从她来咱们家开始,我就处处不顺,全都是因为她。” “还不都是你自己作……”池宴还没没吼完,闫可欣哭着打断他:“你就少说两句吧,燕妮心里就是不舒服,一个姑娘输卵管没了,以后怎么要孩子啊。” 刚从手术麻醉中醒来得知自孩子没了,还因为输卵管原因引起了大出血,为了保命医生把输卵管给切掉了,还没能消化掉这个打击呢,就从广播里听到喜乐的采访! 她怎么能不疯! 闫可欣哭着过去抱住还在闹的池燕妮,小声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池燕妮渐渐平静了下来。 “你又撺掇她做什么呢!”池宴见她们母女的表情变了,忍不住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