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和卫明离婚了，他们何必为难一个离了婚的女的……” 说了一半，杨倩意识到自己这话不合适，赶紧解释：“我不是说你离婚了就怎么样，我的意思是说因为你和卫家的关系，应该不至于……” 越解释越说不清楚。 喜乐也懒得去猜测杨倩到底是什么心思了，反正好在自己没事儿，而且也知道了杨倩可能没自己想象的那么善良，以后防着点就是了。 更重要的是，杨倩虽然也是在剧团上班，但是一个后勤的行政，喜乐想她一个武旦的，在杨倩起了歹意的时候，她对付杨倩还是轻而易举的。 于是就准备去团里的排练厅练习棍棒去，然而刚转身杨倩的声音不其然地在身后响起：“卫叔涛一直护着你，你不会有任何事儿的。” 因为她的话，喜乐再次顿住了。 须臾又听到杨倩说：“所以有的时候挺嫉妒你的。” 听她这么说，喜乐缓缓转身，诧异极了：“他是长辈。” 尊老爱幼这不是传统美德吗？！ “你没离婚的时候，他是你长辈，可是现在你都离婚了，哪有什么长辈关系啊。” 喜乐觉得话不是这么说的，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了，一直坐着的杨倩站起来走到她面前，一眼不眨地盯着她的嘴巴：“昨天我走的时候，你嘴巴还没破呢……是你前夫？” 闻言，喜乐下意识的抬手，眼看着要碰到嘴角了，注意到杨倩似笑非笑的神情，她的手僵了僵又放下。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杨倩笑了笑，把刚才喜乐递给她的毛巾挂到脖子上，端着脸盆去洗漱了。 门“嘭”的一声被风吹上了，喜乐瑟缩了一下脖子，收拾好心情去吃早饭然后练功，经过门口的脸盆架，余光从脸盆加上的镜子中掠过，视线在她破了嘴角上停留了片刻。 去食堂要经过剧团正门，虽然没刻意看什么，可是这年头剧团不景气，门可罗雀，如果有人想看不到就难。 喜乐不其然看到了在剧团外面抽烟徘徊的卫叔涛，她脚步一顿，下意识要转身往回走，但是不吃早饭就去练功会饿，想着自己要拿奖金的目标，她没有转身，不过脚步却快了不少。 “池喜乐！” 听到卫叔涛的声音，喜乐的脚步更快了。 卫叔涛抬脚就要去追，不过想到自己来剧团的目的并不是她，就作罢了。 不过想着刚才池喜乐避之不及的样子，他捏着烟狠狠抽了两口，吐烟丝之际不知怎么碰到了破了皮的嘴角，疼得他“嘶”了一声，烦躁地把烟蒂扔在地上踩灭了。 平时喜乐吃饭十分快，三下五除二地就吃完了，但是今天她特意在食堂磨蹭了好久才走，本以为这么一来，卫叔涛肯定早就走了。 经过剧团门口的时候，她特意往外看了一眼，没看到卫叔涛，喜乐情不自禁松了口气，脚步都跟着轻快了不少。 然而刚拐过弯，往宿舍方向去的时候，听到杨倩激动的声音：“叔涛，你就这么想我的？” 回宿舍就这么一条路，连个后门都没有。 就在喜乐转身要先去别的地方逛逛的时候，听到卫叔涛凛冽的声音：“杨倩，我们是同学，认识也有十几年了，虽然这些年没怎么联络，可能不熟悉，但是上一次我把毛衣还你的时候已经说得十分清楚了。” “……的确，我不该听你嫂子的，不该非要去你家给你父亲过生日凑热闹。 可是卫叔涛……那也是因为你给了我希望，我才会想着或许……” “等等，我给你什么希望了？我要是没记错的话，那天在你们剧团门口你和喜乐一起出来，是这么多年来我们第一次见面吧？就是打个招呼而已，我说什么做什么了？” 理智告诉喜乐不该听下去了，她也的确转身了。 然而吵架的人是不会想着控制音量的，杨倩说：“当年我在高唐村下乡当知青的时候，你还专门去过，难道不是……” “等等！”没等杨倩说完，卫叔涛就打断了她：“当然我的确去过你下乡的高唐村，遇到你纯属意外，如果不是在那边见到你，我是真不知道你在那儿当知青。” 听到卫叔涛这么说，杨倩难以置信，牙齿忍不住打颤：“那你……那时候池喜乐才多大，你……” “杨倩，这话就过分了啊！池喜乐那时候就还是一小孩呢，我去是因为我妈去世之前的嘱托，喜乐的妈妈当年一直跟着我妈的，后来出了点事儿，她带着喜乐一个人回农村了，我妈一直觉得对不起她，去世前让我怎么也要找到她们母女照顾一下。” 听到这里，喜乐突然松了口气，她就说，卫叔涛就是一个长辈嘛！ 至于后面杨倩和卫叔涛两人再说什么，喜乐就没听了。 她走远找了个角落等着，直到看到卫叔涛走了，她才拿着饭盒回去，经过传达室的时候，杨倩正在打电话，喜乐冲着对方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回到宿舍，放下饭盒，刚换好练功服杨倩就回来了。 点头打完招呼喜乐刚要开门被杨倩叫住了：“练功去？” 喜乐点头。 “练功去哪儿练不行啊，非要去练功房？” 喜乐默了下，转身：“都是剧团的人，我不能去练功房吗？” “没说你不能去。” 喜乐盯着杨倩没吭声，总觉得杨倩似乎话里有话。 不是谁都能被人盯着而面不改色的，即便杨倩比喜乐大了不少，她也没喜乐的定力，嘟囔了一声：“你也真是心大，昨天晚上的事儿闹到人尽皆知了，你还能没事儿人一样去练功？” 喜乐不解：“我问心无愧，能有什么事儿，昨天的事儿难道不是因为你们各有各的龌龊心思才闹得那么难堪吗？ 我好心去接你，差点惹了一身麻烦，不能心安理得的该是你们。” “你……”杨倩倏地站了起来。 可是她也就是比喜乐岁数大，身高却比喜乐矮，两人距离这么近，她甚至需要稍微仰头才能看到喜乐。 喜乐不仅没退缩，还较真地追问：“杨倩姐，我说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