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么晚了来见朕,可有什么大事?”
等众人站定,明帝带着询问的目光在一众大臣们的脸庞上扫过,刚刚才与楚瑶激动过一场,身上的余威并没有散去,大臣们都纷纷心虚地低下了头。
看这个情形,皇帝现在的心情可不太好,久居官场的他们深谙帝心难测这一点。
这个时候站出来,要是说错了话,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他们纷纷后退,不愿意在这个时候来当出头鸟。
就在这个时候,陆冠玉见众人都畏畏缩缩的,便想主动站出来说点什么,这一凝望,才发现了站在明帝旁边一副乖乖女形象的楚瑶。
陆冠玉微微一愣,他没有想到,这才在皇宫分别不久,却又在此地见到了楚瑶,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担忧。
庆幸的是陆冠玉之前想见上楚瑶一面,简直是难上加难,现在却是无心插柳柳成荫,担忧的是两人相遇的地方却是这皇宫大内,还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
李白秋见陆冠玉本来有所动作,突然跟个木雕一样直愣愣地站在那里,仿佛被人点了穴道,心中疑惑,循着他的目光望了过去,同样看到了那张让她心恨难耐的面庞。
“她怎么会在这里?”
李白秋压制着自己心中的不甘,宫门前陆冠玉与楚瑶相会的事情,仿佛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了她的心底,为此她和陆冠玉好说歹说,才算是打消了陆冠玉的怒气。
而现在,楚瑶就这么明晃晃地再次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李白秋恨不得此刻上前给楚瑶两个耳光,真是阴魂不散。
见陆冠玉迟迟没有回过神来,李白秋气的暗地里跺了跺脚,随后她不露声色地扯了扯自己父亲的衣袖,向着楚瑶的方向撇了撇嘴。
李首辅看见女儿这幅模样,又看了看有些失魂的陆冠玉,哪里还不明白她的心思。
当即一脚迈出,李首辅站在了陆冠玉的身前,挡住了她的目光,陆冠玉这才做罢,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默默退回了人群当中。
“李爱卿可是有事启奏?”
高坐在大殿之上的明帝见李首辅率先走了出来,胸中郁闷的气散了一大半,终于是出来一个能够说话的人了。
“陛下,有件事情还请快速决断。”
说到这里,李首辅故意顿了顿,见众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自己的身上,他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开口解释。
“先前礼部确定的出使云风国的领头人选是裴丞相,没想到在这关键时候,他却出了事情,现下该如何决断?还请陛下拿个主意。”
见李首辅说到此事,明帝也不再避让,大手一挥,宣布道:“既然如此,看来也只好另选贤能了。”
众大臣无一不拍手称好,既然皇帝已经发了话,他们只要跟随大流就好,剩下就是挑选人选的事情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意外还是来了,只见李首辅盯着楚瑶看了几眼,随后又绕着她走了一圈,摸着自己的胡子称赞道:“像,真是太像了。”
这一手操作,把大殿上的人,包括楚瑶和明帝在内,都给整懵了,李首辅怎么突然看起来有些不对劲?
李首辅对众人奇怪的目光毫不在意,他恭敬地对着明帝行礼继而开口:“陛下,事到如今,突然换人,恐怕于我们不利。”
明帝也是皱起了眉头,伸出手示意李首辅免礼,口中更是催促道:“李爱卿,此话何解?”
李首辅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围绕大殿迈起步来,眼中闪烁精光,像是在思考说辞。
“陛下,冒然换人,可能会引起云风国那边的警觉,毕竟裴丞相是早就拟定好的人选,要是他们知道突然换人,肯定会多加打探。”
“要是裴丞相遇害的消息传到了云风国,不知道暗地里会耍出什么花招?到时候,我们就被动了。”
“那李爱卿可有解决的办法?”
只见李首辅又把目光放回到了楚瑶的身上,而一旁的李白秋则是冷冷发笑,这回看你死不死。
“为今之计,只有称丞相身体抱恙,只能从裴家人替他出使,方能稳住他们。”
“这……”
明帝陷入了为难,目光望向了楚瑶,刚刚他才义正言辞地拒绝了楚瑶的提议,现在却又要她替父出使,明帝实在是开不了这个口。
可是,李首辅的话也颇有道理,一时间,明帝沉默了下来。
“说的是呀!”
大殿上的大臣们一个个像是墙头草一般,刚刚还赞成皇帝的主意,现在见皇帝稍稍有些动摇,便开始调换阵营。
这时,一旁沉默许久的陆冠玉终于是站了出来,只见他抱拳对众人说道:“微臣赞同李首辅的提议,裴老丞相的几个义子如今都能独当一面了,不如借此机会让他们出去磨练一番。”
明帝的眼睛一亮,而李首辅却是冷哼了一声,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陆冠玉竟然会为了楚瑶,在朝堂之上公然和他唱起了反调。
对于李首辅的反应,陆冠玉只假装没看到,明帝和他的目光都聚焦在楚瑶的身上,傻子都能够看出他们的用意。
在陆冠玉看来,此去定然是龙潭虎穴,他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楚瑶去白白送死,所以,他站了出来,要把这潭水给搅混。
“不行,万万不可!”
就在明帝都快要同意陆冠玉的提议,让太监拟旨的时候,李首辅却是再次跳了出来,出言反对。
“有何不可?”
明帝被他们搅的有些心烦意乱,语气中带着三分不耐。
“义子到底是外人,代表不了裴家,而且裴丞相的相貌,早就被云风国的人摸的清清楚楚,除了裴丞相至亲骨肉,换谁去都不合适,因为他们不会相信我们的说辞的,这样反而是欲盖弥彰。”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在场的众人哪里还不明白,李首辅这是铁了心要把楚瑶往火坑里推,偏偏他说的还有几分道理。
“楚姑娘认祖归宗的事情早已在民间传为一桩美谈,且楚姑娘深怀高超的医术,处事颇有章法,比男子也不遑多让。”
“首辅大人谬赞了。”
楚瑶见李首辅笑盈盈地望着她,心里别提有多么恶心,这老家伙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
李首辅满意地点了点头,大声笑道:“最为关键的是,楚姑娘的身材样貌都与裴丞相眉宇间颇为相似,时机一到,未免不可以便宜行事。”
众人一听,愣了片刻,随即便明白了李首辅的弦外之音,这是要楚瑶在某些时候冒充裴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