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院房间。
“快,用力……”
“慢点……我受不住了……”
暧昧的动静丛生。
只可惜,房间里,场景迥异常。
楚瑶累的瘫坐在地,满头是汗,双目茫然。
陆冠玉平时的谦谦君子形象此时也破了功,身上的白色学子袍凌乱。
他此时此刻正扶着烂醉如泥还在耍酒疯的监院,试图把人钉在床上,可是努力了好几次,始终徒劳无功。
“不要……不要碰我,你们以为我醉了吗?我告诉你们……我才……才没醉。”
荆偏话说的含含糊糊,听不清楚,可人却倔强的很,怎么都不肯乖乖听话,甚至混乱中还抽了陆冠玉好几下。
楚瑶:“……”
她坐在木头踏脚上,讪讪开口:“要搭把手吗?”
陆冠玉视线幽幽落在她身上,眸底什么情绪都没有。
楚瑶在这种视线里,如坐针毡。
哈哈干笑,楚瑶收回视线,默默的摊平。
她要是想搭把手,也不至于现在还坐着不动,这话,跟掩耳盗铃,有什么区别?
陆冠玉认命的开始忙活,终于,半个时辰后,荆偏停止闹腾,沉沉睡了过去。
看着在床上睡的人事不省的荆偏,楚瑶咬了咬唇,还是没忍住多管闲事。
“我虽然于把脉之术不精,可也能摸出来点门道,监院的不举,或许有法可治。”
陆冠玉眸子发紧:“此话当真?”
“只能试试,能不能成,我也只有五分把握。”
楚瑶不敢把话说的太死,只敢谨慎的把话给出半数。
陆冠玉却因为她这句话,对她的信任多了两分。
他郑重整理衣冠,朝着楚瑶行了一礼:“如此,便拜托楚姑娘了,恩师表面看上去散漫不经,实际上早年吃了不少苦头,他心中苦,若是能够治好他的身体隐疾,陆某,感激不尽。”
楚瑶在书院这么多天,隐隐能猜到陆冠玉的家世恐怕不低,他平时里,也端着身段,这种端着和端架子不一样,他端着的,比起架子,更应该说是世家教养,是一个家族几百年攒成的傲骨铮铮。
楚瑶拍了拍身上刚刚压塌的衣裳,也与他行了一礼。
“陆公子言重。”
行医治病本就是医者的本分,没什么好值得他这么郑重道谢的。
次日,荆偏酒醒,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后,生无可恋的面壁思考了半日,终于坦率的将自己隐晦的难处说了出来,不再遮遮掩掩,讳疾就医。
楚瑶给他熬的药,他也从一开始的抗拒,到在陆冠玉的yin威之下屈服转变的相当丝滑。
日子飞速,过了三日,楚瑶按照惯常的时间端了药膳进了荆偏的房间。
可屋子里并没有荆偏的踪影。
“监院?”
她叫了一声,并没有人回应。
“难道出去了?”楚瑶纳闷,将手里的药膳放下,视线落在靠窗的地上,那里被风吹下来一张信纸。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过去将信纸捡了起来,放在桌上。
刚一转身,身后又是一阵风,信纸又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
楚瑶叹了口气,还是蹲身捡了,放在书桌上用墨砚压好,此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她一回头,就看见了从外面进来的荆偏,他风尘仆仆,满头是汗,看上去面色红润,从前眉宇之间的阴郁此时消失了大半。
跟几日前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夫子。”
楚瑶急忙收手,有些尴尬的打招呼。
她虽然没去看信纸上的内容,可是就怕荆偏误会。
荆偏阅人无数,一眼看穿她的心思,随意的挥了挥手。
“没什么,那上面也不是重要机密,不过是我友人给我写的信。还挺有意思,你若是感兴趣,也可以当个乐子瞧瞧。”
楚瑶刚想拒绝,她还没有八卦到那地步?荆偏的友人,跟她没有任何交集,自己去看那莫名其妙的信做什么?
“夫子,不……”
“正好,你看了也能帮我回信,这几日,我总是觉得气血翻涌,燥热难忍,用不完的力气。”
“应该是你那个药膳的用处。”
楚瑶没有否认,她开的这个药膳也是进补,但不像荆偏之前自己开的药材那么虎狼。
徐徐补之,荆偏有反应说明这药有用。
荆偏在八仙椅上坐了下来,神色悠闲。
让她帮忙回信?楚瑶有了兴趣,也不再见外,直接走了过去,拿了起来。
一摸信纸,她愣了一下。
“这不像是南舜国的产物。”
“楚姑娘确实眼尖,这是云风国的信纸。”
“云风国?”
听到这个词汇,楚瑶条件反射心里一痛,垂下眸子,遮住眼底的黯淡。
荆偏并没有留意到她的异常,自顾自说的开心。
“我这位小友是云风国人,他与我投缘,我们虽未见过,但是在心里趣味相投,时常书信往来。”
“监院,您不介意对方的身份吗?”
在南舜,对云风国人的痛恨与生俱来,根之入骨。
其中,裴照和是个中翘楚。
荆偏爽朗大笑:“我这个人,从来都是不在乎这些的,为此,我可没少被人唾骂,楚姑娘,你若是也在心中鄙夷我,也不必压抑,我都习惯了,不介意被你骂一顿。”
楚瑶哭笑不得,见过求钱求财的,没见过求骂的。
“论大逆不道,我并不逊色监院你。”
楚瑶在心里苦笑,监院只是和云风国人书信交友,她可是直接嫁给了云风国的男人。
荆偏摇了摇头,并没有多说什么,只以为是楚瑶安慰他,没有把她的话往心里去。
这么一个小姑娘,再怎么离经叛道,又能有多出格?
楚瑶将信纸展开,匆匆看了一遍,信纸上除了写云风国的一些风土人情,其他大篇幅都在写国主的新宠,那位心尖尖的姑娘。
“英雄难过美人关,就连云风国国主都不能例外?”
“听说这位美人长的很像国主的嫂嫂。”
荆偏说起一桩迷信:“相传现任国主是由哥嫂养大,却没想到,上任国主突然暴毙,他上了位,却把嫂子留在后宫,没多久,上任皇后便自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