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家仆急匆匆赶来。 一句汇报,便把王腾给吓到了。 “老爷!” “有一伙流民于护城大桥作乱。” “他们劫持了石匠,扬言要你现身说法,否则就要将桥墩推倒,甚至杀害石匠!” 王腾闻言大惊失色。 但他关注的,却并非石匠的性命,反而慌张反问,“此事报给官府了没?” “我等正要报官……” “报个屁!别报!”王腾惊怒大喝,“此事由我亲自处理即可,千万别报官!” 王腾比谁都清楚护城大桥的水分。 其背后,可是藏着王腾贪污的罪证! 一旦报了官,官府再怎么一查,王腾贪污的行为,还能隐瞒多久? “来人,随我去护城大桥,我倒要看看那群刁民究竟是要做得何事!” 王腾气焰嚣张,正要带着几个家仆外出,其中一个家仆却是趁机汇报,“老爷,还有一事……” “方才我得知,有十几个流民,得知甜雪冰城茶馆,与王府有关,他们似乎也打算在茶馆作乱……” 王腾摆了摆手,“茶馆茶馆,茶馆哪有护城大桥重要?” “可,可问题是,小姐此刻就在茶馆里……” 王腾闻言再度愕然大惊,犹豫半晌,他咬牙道,“等我解决了护城大桥那伙流民,再去茶馆瞧瞧,量他们也不敢对我女儿动手,现在是护城大桥比较重要!” 李政可不这么认为。 护城大桥,乃是朝廷批准的项目。 那伙流民,连护城大桥都敢推,又怎不会对王腾的女儿动手? 想到身处茶馆的王洛彤可能有性命之危,李政便是担忧,在王腾风风火火赶往护城大桥后,他也带上赵鹏奔赴茶馆。 赶到茶馆时,只见馆门口两侧已是围了不少吃瓜群众。 议论纷纷,舌根乱飞。 数十个流民占据了茶馆,驱赶茶客,并将王洛彤等人困在馆内。 杨管家慌张无措,只能好言安抚流民情绪。 可流民压根就听不进去,大喊大叫。 “我等,已经说的很是清楚了!” “我们定要王府付出代价!” “若是王府给不出一个妥当的说法,你们这茶馆,非塌不可!” “赶紧把王府当家的叫来!” “否则,别说是茶馆,你们都得完蛋!” 一众流民各个怒气腾腾,杀意满满。 仿佛,逼急了,他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正当杨管家对此无能为力之时。 于赵鹏陪同下,李政迈进茶馆门槛。 瞬间,一众流民纷纷将警惕的目光锁定李政。 且有数个流民,大摇大摆拦了过去。 “你是何人?” “小子,此茶馆已被我等占领,暂不接客!” “你要是识相的话,滚!” “别掺和与你无关的事!” 李政凝眸,“怎么,本公子来我自家茶馆喝茶,何为无关之说?” 此言一出,一众流民纷纷面色微变。 “什么?” “这茶馆是你自家的?” “你难道就是王学士?” “不会吧?王学士怎会如此年轻?” 李政摊了摊手,“别把我跟我那无赖岳父混为一谈,我李政,是王府之婿,亦是这个茶馆的掌柜!” 一众流民哗然无言。 李政往前一步,怡然不惧扫视流民。 “我这茶馆,虽背靠王府,可与我那岳父毫无关系。” “你们若要与我岳父讨要说法,那就找我岳父去,别把我的无辜茶馆牵扯进去!” 李政的话,并未得到流民的认可。 “哼,你岳父近期所行,哪一件不是伤天害理?” “明明拨给我等的赈济款,却被王学士那个狗官贪作护城大桥的经费。” “他把护城大桥建成了,京城安全了,可我们呢?我们都要被饿死了!” “都他娘的快要饿死了,我们何须在乎,谁人无不无辜?” “总之,你既为王学士那狗官之婿,那便是王府一丘之貉,无辜之说,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你必须要为你那岳父的行为,付出代价!” “不错!” “比如说这茶馆。” “听闻日收数百两,赚得盆满钵满。” “你得分给我们二千两,否则我们绝不罢休!” 李政一听傻了。 这伙流民,居然光明正大,向他敲诈? 这与勒索有何区别? 岂非抢劫?! 李政口吻顿寒,“我若是不同意?” “不同意?” “呵!” “你敢不同意,我们就敢揍扁你!” “兄弟们,上!” 怒气加持之下。 这伙饿急了的流民,纷纷挥舞拳脚,围袭李政。 “少爷小心!” “政哥哥小心!” 杨管家和王洛彤双双惊忧大喊。 然而于此危急关头。 一道人影却是闪现而来,以一人之姿,护住李政。 “有我在,谁也不准伤害公子!” 此人,除了赵鹏,还能是谁? 赵鹏武技强悍,李政担心他把人打伤了,便趁机提醒道,“别动手太重,点到为止即可。” “是!” 却见赵鹏三拳两脚,轻而易举,便将那几个率先围袭而来的流民击退。 赵鹏轻盈而迅猛的身手,使得一众流民尽显恐慌。 俨然惊疑不解,这个少爷身旁,竟藏着如此高手? “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 面对李政凛然发问。 一众流民纵然惊愕不安,仍是气鼓鼓反呛,“我等与仗势欺人者,无话可说!” “莫以为,你们王府家仆能打,便能肆无忌惮!” “公道自在人心!” “你们王府害得我们流离失所,无家可归,早晚有一天,自取灭亡!” “举头三尺有神明,待到哪日老天开眼,必让你们王府,彻底崩塌!” 李政凝思半晌,取出两枚银锭,交给杨管家。 “你去附近食肆,取几锅菜饭,二十斤熟肉,分给他们。” 杨管家诧异,“少爷这是何故?” “这帮流民,无非只是野蛮刁民。” “他们胆敢如此为难茶馆,仇恨滔天,甚至将小姐与我困厄于此。” “而公子,又为何以德报怨?” “他们狼子野心,公子又要如此宽容?” 李政摇头叹气,“人活着,本就是一场炼狱。” “若非无路可退,他们又怎会做出如此冲动之举?” “更何况,此事本就事出我岳父,我这个当女婿的,自然无法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