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喝?!” 乔坚以及廖氏,双双愕然。 只因,他们的女儿乔芳,一向患有厌食症,无论吃喝,皆是索然无趣。 可方才,乔芳居然直呼好喝? 廖氏怀疑自己听错了,率先惊问,“芳,芳儿,你再说一次,你适才说了何话?” “好喝!” 乔芳重复一声,旋即继续拿着茶壶大饮特饮。 直到将茶壶内的奶茶喝光,她仍然要把最后一滴奶茶舔尽,吧唧着嘴,面泛不足之色,“哼哼哼,如此好喝的东西,怎么这么快就没有了……” 提着空无一物的茶壶,乔芳抓着廖氏的手不断摇晃,“娘亲,娘亲,我还要这个,我还要吃这个……” 廖氏愣怔半晌,激动抚摸着乔芳的头。 “好!好!娘亲我这便为你安排!” “王学士,你家的茶还有无?” “劳烦你再准备几壶一样的茶水,我家丫头爱喝,拜托你了。” “这……” 王腾面露诧异为难之色。 一旁乔坚则是不悦冷斥,“此乃何等道理?万万不可!” “这等茶水,不过只是卑劣牛奶与茶液结合之物。” “此等糟粕,怎能端给我乔坚的千金饮用?” “此事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令我乔家千金成了笑柄?” 乔坚声色尽显霸气强势。 然而,却被廖氏阴冷瞪了一眼。 “你乔家千金,不也是我的女儿?” “你说不能喝,可曾考虑过我的立场?” “你不妨扪心自问,女儿自厌食至今,可有享过什么美味?” “你只顾着庙堂,只顾自身,却对女儿状况不闻不问。” “而如今,女儿好不容易有了她爱食之物,你凭何阻拦?” “难道,你敢逆我的意?” 听着这话,王腾本是颇感紧张。 毕竟,谁都嗅得到,廖氏这番话,暗藏火药,裹挟着针锋相对之势。 按乔坚的脾气,没准这位掌印大人会跟他的夫人爆发争吵。 可让王腾万万没想到的是。 乔坚居然怂了。 “呃,呃,呃,夫人所言不错,我无权阻拦,你自决定便可。” 看着乔坚怂里怂气垂下头颅的模样,王腾眸泛惊疑之色。 乃至怀疑,这个看似谁也惹不起的掌印大人,怕不是个妻管严吧? 王腾没有多想,回头便赶忙吩咐李政再准备几壶奶茶。 待到李政将几壶奶茶做好递来,乔芳率先接过,大口饮用,如饥似渴。 乔坚和廖氏见了此状,完全面色数变。 乔坚震惊的是,牛奶制茶,乔芳居然喝的没有半点抵触? 廖氏震惊的是,乔芳厌食已久,却对奶茶如此饥 渴? 须臾过后。 乔芳喝光奶茶,抱着茶壶,表情落寞而深沉。 这让廖氏感到郁闷不解,“女儿,你怎么了?” 乔芳突兀摇头道,“娘亲,我饿了,我想吃饭。” 廖氏闻言却是又惊又喜。 毕竟,这是乔芳厌食好几年来,第一次主动说她饿了,甚至还表达吃饭的渴望! 廖氏不愿错失这个机会,扭头就跟乔坚命令,“你还愣着干嘛?没听到女儿说要吃饭吗?赶紧看看附近有没有饭啊!” 乔坚面泛难色,他岂能晓得哪里有饭啊? 此时王腾灵机一动,主动请缨,“廖夫人若不介意,我王府亦可供饭给令爱食用,如何?” 廖氏大喜,“那便有劳王学士了。” 王腾连忙让杨管家吩咐下人做饭。 喝了奶茶的乔芳似乎食欲大增,待到杨管家端来一大锅饭,乔芳连菜肉都不配,直把这锅米饭吃得一粒不剩。 乔坚见状并没有太大反应,只是惊讶于自家女儿饭量竟是如此之大。 反倒是一旁廖氏,泪流满面,喜极而泣。 “三年了。” “三年了!” “三年以来,芳儿什么都吃不进去。” “无论何等美食,她皆不感兴趣。” “而今,王府供饭,她却能吃得一粒不剩。” “王学士,我真应当感谢你。” “是你王府的饭,拯救了我女儿的厌食怪疾啊!” 王腾闻言本是懵逼。 他哪里晓得,他王府的饭,哪能好吃到破解了乔芳的厌食。 本着处世之道,王腾只能故作客气说了句,“廖夫人言重了,能见贵千金吃饱喝足,也是王府的荣幸,廖夫人不必道谢。” “不不不,王学士实在谦让了。” “你不晓得,芳儿厌食,我愁此已久,苦于无法治理。” “谁能想,你王府两壶茶,一锅饭,便能让芳儿吃得如此尽兴,实乃奇迹!” “此等恩情,我必谢不可,若有机会,我定回报于你。” 王腾脑光一闪,故作忧愁道,“我岂敢奢求廖夫人回报,倒不是说廖夫人一介女子不好帮忙,只是这王府之忧……” 廖氏闻言便是纳闷,“容我冒昧一问,王府可有何忧?” “呃,谈不上忧,只是鄙人此前于朝廷提了个护城大桥项目,得不到庙堂支持……” 王腾看似无意提及此事,实际上是为了得到廖氏的帮忙。 廖氏闻言,却是直接唤来了乔坚。 “王学士提出护城大桥项目,此乃好事,你于朝廷之上,可曾支持过他?” 乔坚懵了。 支持王腾? 他怎么可能会支持?他都想驳回护城大桥的项目呢! “夫人有所不知,京城本就具有城防,况且方圆千里哪有外敌?既然无敌,那又怎需落成护城大桥?此与鸡肋无异,何必支持?” “鸡肋?”廖氏不满,“你此言大错特错!” “护城大桥,此乃防患于未然,如此项目,理应鼎力支持!” “就如芳儿,三年前,她初次对饮食无趣,你却对此无视,甚至以为此乃矫情做作。” “若是当时,你能重视芳儿的厌食之症,防患严重,芳儿何至于三年都吃不下什么饭?” “你看看她现在,都瘦的见不到肉了,这都是你当初对其视而不见的后果。” “所幸今日,王学士慷慨相授,两壶茶,一锅饭,让芳儿吃饱喝足,厌食颇有改善。” “若非如此,咱芳儿温饱不成,你还不是无计可施?” 乔坚被怼的无言以对。 “总而言之!”廖氏转过身子,不容置疑,“王学士于朝廷有忧,你必相助,为他排忧,如此方可回报他的恩情!你若无所作为,休怪我休了你!” 王腾闻言便是诧异。 只听说过夫休妻,不曾想今日却听到有妻休夫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