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老兄，你说我是乱臣贼子，那我倒是要好好的问一问了！” 杨毅换上了玩味的表情，对着那黑衣文士问道：“我想请问老兄，我做的是哪家的贼，乱了谁的天下？” “你……” 黑衣文士张了张嘴，下意识地想要反驳。 可是他支支吾吾了半天，却是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怎么，说不清楚？” 杨毅微微耸了耸肩，继而又抬起手，对着金陵城的方向抱了抱拳。 “我是不是乱臣贼子，你说了不算，得是陛下才能裁夺。 而且即便是陛下想要定我的罪，那也得拿出足够的证据。这位仁兄，你，有什么证据？” “你如果不是乱臣贼子，那你为何要陷害土族族长，还在这里大肆搜刮土族囤积的粮食？” 黑衣文士一脸阴沉，咬了咬牙，忽然抬手指着运粮队，对杨毅大声质问。 “那你为什么不问问土族的人，问他们为什么明明有粮食，却不拿出来甄姬灾民，而且还要强抢朝廷下发的赈灾钱粮？” 杨毅的神色突然变得冰冷，对黑衣文士厉声反问道。 “这……” 黑衣文士又被杨毅问得一愣，不过很快，黑衣文士也就反应过来，声音跟着又拔高了几分。 “你不要强行转移话题！土族的粮食是土族的，他们不拿出粮食赈灾的，那也是情有可原的。这……” “你是想说，这不是我针对他们的理由对吧！” 不等黑衣文士把话说完，杨毅却是一脸冰冷，直接把他的话给打断了。 “的确！土族拿出粮食赈灾，那是他们对南州的情分。他们不拿粮食出来，那是他们的本分。 但，他们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打赈灾钱粮的主意。 大灾过后，凡是想要发灾难财的，都应该以重法处置！” “可是……” 黑衣文士还想要再继续辩驳，但却是被杨毅无情地再次打断。 “没什么好可是的！犯了错，那就要受到惩罚，土族人是这样，你也是一样。 的确，我承认我的谋划是过分了点。但我这么做，能让南州百姓过得好些。 而你呢，你来到这里对我兴师问罪，又能给南州百姓带来什么？”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你作为钦差，更应该严以律己。如此，方才能不负朝廷所托！” 黑衣文士依旧还是不服不忿，继续和杨毅辩论。 而听了他的话，杨毅却是忍不住地冷笑出声。 “不负朝廷所托？呵，你还真会给我扣帽子！不过随便你怎么说，我杨毅都不在乎！ 对我而言，我只有让南州百姓不再受灾厄之苦，才是真的不负朝廷所托！” “你这分明就是为了自己的虚名，就选择牺牲土族人，来换取你在南州的名声！” 黑衣文士嘶哑着嗓子喊着，状若疯狂。 “小阁老，我能砍了他吗？” 一旁的肖恒实在是忍不住了。 他提剑上前，立刻便要对那黑衣文士动手。 “不必，不要玷污了你的剑！” 杨毅摆了摆手，示意肖恒退下。 他的眼神冷漠，定定地看着那黑衣文士，再开口时，言语间已然不含任何一丝感情。 “你说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这没错！但是很可惜，这个道理，在我杨毅身上不适用。 我杨毅，是个十足的真小人。我心胸狭窄，睚眦必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那又如何？” 杨毅猛然上前，一把按住黑衣文士的肩膀。 他的手上猛然发力，让黑衣文士一下子跪在了自己面前。 “虽然我是真小人，但在南州，你可以随便去问，看看有多少百姓感激我。 而过了今天，你眼中的受害者，整个土族，将会成为被百姓嫌弃的老鼠，你明白吗？” 杨毅居高临下，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黑衣文士。 被杨毅这样看着，黑衣文士的心里有着无尽的屈辱。 他想要反驳，反抗。 可惜此时，他的心里真的很乱，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做。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没说话的钟青瑶上前一步，对那黑衣文士冷冷开口。 “我钟青瑶一向敬重读书人！但我敬重的，是明事理，识大体，能把格局打开的读书人。 至于你……很抱歉！本郡主觉得，你就是个不可理喻，脑筋死板的榆木疙瘩！滚吧，别在这碍本郡主的眼！” “听到了吗，郡主殿下不想看到你，还不快滚！” 几个武威军的士卒立刻上前，从杨毅手中接过黑衣文士，一路推推搡搡，将他往城寨外赶去。 “你们放开我，我还有话没说完，我……” 黑衣文士还是不想放弃，仍然试图要去和杨毅辩驳。 士卒们可不会惯着他，几个不着痕迹地狠动作，就让黑衣文士惨叫连连。 “下手轻点！人家毕竟是读书人，给人家留点面子！” 杨毅的声音悠悠，用着戏谑的语气再次开口。 “这万一要是人家日后考取了功名，到时候，你们这几个大老粗，可就要倒霉了！” “哎哟，未来的状元爷，不好意思，没弄疼你吧？来，我给未来的状元爷揉揉！” 几个老兵油子那都是心思玲珑。 他们很清楚，杨毅这就是在告诉他们，让他们尽管去收拾这个黑衣文士。 事实上，他们早就对这个黑衣文士很不爽了。 杨毅是算计了土族，那又怎样？ 土族早已成了南州的毒瘤，这一点，便是作为普通士卒的他们也明白。 可是，这个迂腐的文士，竟然还来为土族辩护，他们又如何能不怒？ 只可惜，黑衣文士直至此时，也没能看清楚这一点。 “杨毅，多行不义必自毙！早早晚晚，你是会遭报应的！” 实在想不出什么可用的论点，黑衣文士索性撒起了泼，扭头朝杨毅直接开骂。 “真是不可理喻！” 杨毅终于是彻底被惹怒了。 本来，他还想要给那文士留几分面子，没有把话说得太难听。 但是现在看来，他实在是太过仁慈了。 “看来，有些人，还真是不能惯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