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重要吗？”听到韩忠的话，叶寒挑了挑眉。 韩忠先是一一怔，而后惨白的脸上流露出了两分苦涩，喃喃说道：“是啊……已经不重要了……” 确实，叶寒是不是暗劲，都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将事情给搞砸了，迎接他的也将会是死路一条…… “我可以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就在此时，叶寒的声音突然从上方响了起来。 只见他淡淡说道：“但前提是，你得告诉我指使你下毒，乃至对我下手的那个韩家人是谁。” 不等韩忠说话，叶寒又补充道：“观你年纪，也就四十出头而已，人生还有一半的路要走。” “即便此处是个埋骨的好地方……”他看了一眼周围的山林，微笑着说道：“可想来你也不甘心，就这么长眠于此吧？” “当然，如果你觉得以眼下的伤势，自己必死无疑，那我可以告诉你，你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旁人或许无法将你从鬼门关里面拉出来，但是……我可以。” 只是，面对叶寒的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韩忠的神色却并非松下半分。 他将撑着地面的手拿开，没有了支撑的身体完全倒在了地面。 而后，他张了张满是淤血的嘴唇，发出了嘶哑而微不可查地声音：“事成我活，事败我死，唯此而已。” “你想知道的事情，我一个字也不会告诉你，所以……你不必多说了，直接杀了我吧。” “如果你真是只求一死的话，眼下该做的应该是自裁，而不是让我动手。” 叶寒继续进行着心理攻势：“事实证明，眼下的你还是有求活之心的。” 说话之间，他露出了思索的样子：“既然有求活之心，那你又为什么会说出求死之言呢？” 蓦地，叶寒想到了什么，试探性地问道：“想来，或许是你有什么把柄落在了指使你的人手里。” “亦或者是……他用你家人的性命，亦或者是其他东西威胁了你是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你可以选择将指使者的身份告诉我，然后自己隐藏起来，给他造成一种你已经死了的假象。”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指使者受到惩罚之后，什么威胁或是把柄，不就都已经不成问题了吗？” 听到叶寒的话，本来已经闭上了眼睛等死的韩忠，艰难地抬起了眼帘，由衷说道：“不得不承认……你的确是个很聪明的人。” “这也难怪你年纪轻轻……不仅医道达到了顶峰，就连武道也有这般非凡成就……” “但我很遗憾地告诉你，你的猜测是错误的……” 韩忠艰难地张着嘴，声音虽然断续，语气却已经颇为平静：“在这个世界上……能让人从容赴死的，除了威胁和把柄之外，还有……对追随者的心甘情愿。” “不过，有一件事我得多谢你提醒我。” 说到这里，韩忠脸上挤出了一个笑容：“如果不是你告诉我，我都差点儿忘了，我还能够自裁……” 几乎就在话音落下的一瞬间，韩忠猛地扭过头，一口朝着衣领咬了过去。 可遗憾的是，就在他刚有动作的同时，一只手以比他更快的速度探了出来。 咔嚓—— 只听一声脆响，韩忠的嘴才刚碰到衣领，下巴便被直接给卸了下来。 一瞬间，他的身体直接僵在了那里。 叶寒捏了捏韩忠的衣领，微微用力之下，直接“撕拉”一声将其撕了下来。 “毒囊？” 看着衣领颇为鼓胀、布满了细密针脚的一角，叶寒挑了挑眉：“死士？” 像是这种任务失败便直接咬舌自尽的，在叶寒的认知里面，只有一种人—— 那便是死士。 只是……他怎么也无法将韩忠这个废话连篇的人，跟死士两个字联系起来。 闻了闻毒囊之中的药物，猜出里面的成分之后，叶寒随手将其丢掉，对韩忠眯了眯眼睛：“你是死士？” 然而，让叶寒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在毒囊被发现之后，韩忠就仿佛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他原本那种从容赴死的放松神色，此时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看不出丝毫表情的木然。 就连他的双眼，也只是麻木地看着天空，眼中再看不到丝毫神采。 整个人仿佛突然失去了魂魄，只剩下了一副躯壳一般。 看到这一幕，叶寒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他下意识掰开对方的眼睛看了一下，又把了把对方的脉搏，眼皮顿时跳了一下。 “这怎么可能？！”看着面前一片木然的韩忠，叶寒心中有些惊疑不定。 本来他还以为韩忠是装出来的，可在查探之后却发现，对方的身体机能居然在逐渐开始衰弱，脉搏的跳动频率更是是一次比一次慢。 不仅如此，对方的大脑似乎也停止了转动，整个人已然成为了一具没有思想的躯壳。 叶寒毫不怀疑，顶多只需要一分钟，对方的脉搏就会停止跳动，完全进入濒死状态！ 说实话，他学医这么久，从来就没有见到过这样古怪的事情，便是父亲留下的那些医书古籍上，也没有记载过这么古怪的事情。 如果说只是身体机能衰弱，这还能说得通，毕竟他此前给韩忠的那一掌没有丝毫留手，直接便将这家伙给拍了一个半死。 可关键是…… 对方居然连大脑都停止运转了，这就有些说不通了啊。 就算是伤得再厉害，在本能的支撑下，临死之时“哼哼”两声肯定没问题吧？ 叶寒紧蹙着眉头，一遍一遍地检查着韩忠的身体。 但直到对方的脉搏彻底停止跳动，他也没有理出什么头绪。 期间叶寒还以为是那毒囊有什么特殊，不过在捡起来撕开仔细检查后，发现里面装的也只是一种制作流程比较复杂的毒药而已，并无什么特殊之处。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他也只能怀揣着满腔的疑惑，将对方的尸体塞进了后备箱里。 这倒不是叶寒有什么奇怪的癖好，主要是后面需要找韩依然确认韩忠的身份。 除此之外嘛…… 作为一名医者，对于这种奇怪病症，叶寒要说不好奇肯定是不可能的。 所以，留着此后研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