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彻经历了什么,远在江州的叶寒自然不知道。 此时的他正盘坐于老宅卧室床上,双目微微闭合;赤着的上半身上扎满了细长的银针,在灯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了点点银光。 如果有外人看到这一幕,定然会只感头皮发麻。 能够看到,这些银针看似扎得杂乱,不过隐隐中又透着一股规律感,如同一副脉络图一般。 与此同时,在叶寒的皮肤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沿着这一副由银针扎出的“脉络图”游动,看起来颇有些诡异。 这窜动的东西自然不是什么活物,而是由叶寒控制的“劲力”,这也是武者标志性的东西。 武者只有经过千锤百炼,不断地打熬身体,锤炼自身的筋骨皮膜肉,方才能够凝聚出一丝属于自己的劲力。 同样,只有拥有劲力的武者,才算得上是真正踏入武道一途,配得上“武者”这两个字的称呼。 此前叶寒在给韩老爷子治疗之时,萦绕在银针针尖作为辅助之用的“气旋”,其实就是他自身的劲力。 古话说得好:医武不分家。 所以在很多时候,武道上的东西是能够用在医道上的;同理,医道上的东西,很多时候也能够作用在武道上面。 不然的话,叶寒也不可能年纪轻轻,便不仅武道有所成就,医道也是个中圣手了。 无他,唯两者相辅相成耳。 彼时叶父为了防止叶寒动用武力,在他身上下了禁制,禁锢的也正是他体内的劲力。 只不过念及叶寒在面对一些棘手的病症时,可能需要使用到些许劲力,所以叶父也就没有将叶寒的劲力完全禁锢,只禁锢了九成而已。 不然的话,之前在凤尾楼之时,叶寒光凭借自身的力量,显然是无法在瞬间击溃王彻的贴身保镖阿虎的。 此时叶寒所做的,正是想用身上的这些许劲力辅以银针穴位,强行冲破父亲留下的禁制,将被禁锢的其余九成劲力全部给释放出来。 毕竟他既然都已经动过武,违背了对父亲的承诺,那么这禁制存不存在都没有什么意义了。 最关键的是…… 如果不将这禁制给除掉,叶寒还真不能保证自己是否真能弄死王彻,以此告慰母亲的在天之灵。 这倒不是因为王彻有什么实力,而是对方的父亲王铭非同小可。 先不说王铭作为风华资本的掌舵人,自身有多大的能量和势力,单说对方此前带到追悼会上的那名老者,就足以让叶寒心生警惕。 虽然他没有跟对方交过手,可单是观其行走动作,就能肯定那家伙绝对是正儿八经的武道高手,远非阿虎之流能够相比。 俗话说得好:狮子搏兔,亦尽全力。 更何况,王铭还明显不是一只兔子,而是一只真正的猛虎,手下底牌不知何几。 面对这样的对手,叶寒如果不全力以赴,那就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到时候别说是给母亲报仇了,恐怕自己的小命都会被风华资本这个庞然大物碾压成粉末。 心中万千思绪翻飞间,叶寒调动着体内的劲力,不断沿着银针扎出的脉络图游走窜动着。 能够看到,伴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皮肤下劲力所游走过的地方逐渐开始泛红,使得脉络图愈发清晰真切。 叶寒身上的那一根根银针也开始轻微地颤动了起来,发出了“嗡嗡”的轻微鸣响。 隐隐之间,有无形的气旋开始在每一根银针的周围凝结,远远看去,他的身体都仿佛在微微扭曲着一般。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银针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周围的气旋也越来越多,劲力游走过的路径更是鲜红到了极点。 如果忽视叶寒身上的银针气旋,看起来就像是在他的胸前背后,纹上了一张血红的脉络图纹身。 不知过了多久,叶寒身上颤抖不已的银针蓦地一顿,气旋也停滞了一瞬。 下一刻,他的身体猛地一震,一股无形的气浪以他的身体为中心,轰然朝着四周席卷了过去。 周围的书案柜子等家具被冲击得摇晃不断间,虚空都仿佛扭曲了一瞬。 原本扎在叶寒身上的那数十根银针也蓦地脱体而出,在一声声“嗖”的尖锐呼啸声中,朝着四面八方倒飞而出,瞬间扎进了墙壁,到了柜子桌面,甚至是穿透了窗户的玻璃。 “呼——” 直到此时,叶寒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而后睁开了眼睛。 他抬起手微微张开,心神刚一动,便有无形的劲力在掌心浮现,如火焰般悄然扭曲着周围的虚空。 化掌为拳,一把将手中劲力捏散,叶寒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又感受着体内刚解除禁锢的蓬勃劲力,喃喃低语:“暗劲巅峰……这才是真正的我。” 叶寒依稀记得,父亲应该是十年前对他下的禁制。 这也就是说,眼下他的武道实力还停留在十年之前,没有寸进过半分。 如果当时他父亲没有给叶寒下禁制的话,他眼下估计就不会是什么医道圣手,而是……武道至强吧。 但很遗憾,世间之事没有如果,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也从来不会给人逆转的机会。 不过叶寒也并没有因此埋怨自己的父亲,因为他知道,对方也是为了自己好。 再者说了…… 即便这十年之中他的实力没有寸进半分,但在叶寒看来,想要拿捏风华资本也并非是什么难事。 从一开始他就没想着用什么常规手段,去对付王彻以及他身后的风华资本。 在这个世界上,武力才是解决一切问题最直接,也最有效的办法。 刚想到这里,叶寒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这么晚了谁的电话?” 他怔了怔,收敛思绪的同时,有些疑惑地摸出了手机接通。 “叶先生,您快来上京一趟吧,我爷爷又出事了!” 电话刚一接通,韩依然焦急地声音便从那头响了起来:“我们现在已经将他送去了上京最好的医院,可那些医师忙活了半天,却连病因都照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