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公无渡河,公竟渡河

书名:离婚后,豪门名媛上门提亲 作者:铁岭浪革 字数:568509 更新时间:2023-06-12

  城郊,废弃工厂,某厂房内。 光亮从狭小的方窗投进,照在了颇为昏暗的厂房内。 这使得本就斑驳的墙壁,看起来愈发的影绰阴森,置身其中的话仿佛身处死牢之内,给人一种不寒而栗之感。 “嘎吱——” 伴随着刺耳的声音在厂房之中回响传开,破败的大门被缓缓打开了一条缝隙。 随后便能够看到,一名身穿家居服、表情呆滞的中年妇女,和一名穿着花衬衣、满是惊恐的青年,被十数名面容冷峻的西装男直接推了进来。 因为没有灯光的原因,杨灿看不清前面的景象,只能隐隐看到,似乎有数道身影,正立在厂房的中央。 无声无息,仿若雕塑。 伴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杨灿身体颤抖的幅度也越来越强烈,双腿就如同灌了铅一样,每一步都移动地艰难到了极点。 明明厂房门口跟那几道身影的距离,只有百步不到,可此时的杨灿却感觉这辈子从没有走过这么长的路。 每一步都是如此的漫长。 “叶……叶寒……” 他张了张嘴,试探性地开口叫道,哆哆嗦嗦的声音清晰地展现出了他此时的惊恐。 但那几道身影并未传来丝毫回应,甚至动都没有动一下,只有他的尾声在空旷的厂房内回荡着,这使得杨灿的脸色越发苍白了起来。 至于杨灿旁边的杨母,则是似乎还没从这些人是叶寒派来的这个消息中回过神来,整个人正处于一种呆滞的状态中,犹如行尸走肉。 终于,母子两人终于来到了那几道身影的面前。 还没等杨灿看清楚他们的样子,便听到后面传来了一声呵斥:“跪下!” 下一刻,他只觉一左一右两只脚猛地踹来,狠狠踹在了他的腿关节处。 杨灿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膝盖便已经本能地弯曲了下去,双腿重重跪在了地上。 膝盖跟水泥地面猛然触碰传来的剧痛感,让他的表情直接扭曲到了极点,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另一边,杨母也没有免除此般待遇,跪地那一刻膝盖传来的剧痛感,瞬间就将她从呆滞中拉了出来。 就在此时。 上方原本熄灭的两盏灯泡突然亮起,洒下了昏黄的光亮。 本来已经适应黑暗的母子两人,下意识将眼睛闭上了一瞬。 等到他们再度睁开眼的一瞬间,脸上的表情已然惊恐到了极点,身体更是疯狂颤抖了起来。 只见他们面前的那几道身影,赫然便是数名同样身穿黑色西服、面容冷峻的男人。 不过让杨母二人感觉到恐惧的,显然不是这几名西装男,而是一名位于他们前方的、坐在一把蓝色胶椅上的青年。 此人跟其他人一样,也是一身黑色西装,唯一不同的便是…… 在他的胸口,配有一朵看起来颇为突兀的白菊。 此时对方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看不出丝毫表情,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杨灿二人,仿佛…… 在看两个死人。 “叶……叶寒?!”在看到对方的那一刻,杨母直接瘫在了地上,脸色最后一分血色也完全消失不见。 哪怕此前杨灿已经告诉过她,这些人是叶寒派来的。 可在杨母真正看到的对方的那一刻,还是充满了不敢置信。 她想不通是为什么,对方死的那个“母亲”,不是只是一个演员而已吗? 难不成,对方的心眼这般小,还在记挂她和杨灿以往看不起他的那些事? “叶……不!姐……姐夫!”旁边的杨灿被吓得不行,惊恐之下,直接叫出了“姐夫”这个叶寒从未在他口中听到过的称呼。 “姐……姐夫!”杨灿颤抖着身体,磕磕绊绊地说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和我妈以前有很多对不起你的地方!” “我给你道歉!我给你道歉!”他猛地在地上磕了两个头:“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就绕了我们吧,姐夫!” 说着,杨灿又想到了什么,而后跟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急促说道:“这样……我回去就跟我姐说,让她跟你复合!” “你看这样好不好,姐夫?从今以后,我们还是一家人,我也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做蠢事!” “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一直没有说话的叶寒,终于了开口。 “所以……”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杨灿,声音漠然到了极点:“你觉得我大费周折让人把你们带到这里来,就只是为了化干戈为玉帛,一笑泯恩仇吗?” “亦或者,你觉得我真就那么爱你的姐姐,为了她连杀母之仇都能放下?” “我告诉你,有些事情……”他的语气逐渐发冷,近乎到了森然的地步:“它是过不去的!” “你想让我放过你,除非……让我那已经化作了骨灰,已经躺在了冰冷的墓穴里,已经到了九幽之下的母亲死而复生!” 此话一出,杨灿只觉大脑被重锤猛地敲了一下。 “你妈……不是!那个女人不是你请的演员吗?!”他瞪大了眼睛,几乎是下意识的失声道。 “演员?”即便是眼下这个时候,在听到杨灿这话的时候,叶寒依旧为之一怔。 而后,他先是自嘲的笑了笑,脸上笑容骤然收敛。 “你们……真是该死啊!” 这一刻,叶寒眼中的杀意再也不加掩饰,声音冰冷如同刀锋。 在叶母死后,杨家母子两人连丝毫悔恨之色都没有,还跑到追悼会上闹事也就罢了。 眼下斯人已入土,他们竟又说他他的母亲是他所请来的演员! 原本叶寒还觉得,如果杨家母子两人如果在将死之时,表现出“其言也善”这一面的话,他不是不可以绕他们一命。 毕竟,他们是杨乐清的母亲兄弟。 可眼下叶寒却觉得,他似乎是有些想多了。 畜生就是畜生,不管它们怎么做,也无法改变是畜生的这个事实。 念及此处,叶寒移开了放在了杨灿身上的目光,抬头看向了头顶昏黄的灯光。 “公无渡河,公竟渡河……堕河而死,当奈公何?” 他喃喃自语了一句,而后低下头,面无表情地说道:“既如此……” “送他们上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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