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江月口中所喊的名字,等候室的人全都顿愣在了原地。
好半晌,沈卿卿才回过神。
她木纳的看着江月,“你叫大圣什么?”
江月一字一字回:“权傲天。”
她忍的够久了,已经不想再忍了:“沈卿卿,你难道不知道吗?大圣就是权傲天,是你的亲生父亲!”
权傲天三个字一出,等候室瞬间陷入一片诡异的安静中。
沈卿卿的胸口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压住。
她不相信江月的话,看着大圣的背影问:“江月说的是真的吗?”
“你究竟是大圣,还是权傲天?”
大圣深吸了口气,缓缓转身。
他的目光不知何时积满了愧疚和自责:“我是大圣,也是……权傲天。”
沈卿卿的呼吸下意识滞住,脸色刷的一下变的惨白。
她有很多很多话想问。
可话到嘴边,只说出一句:“为什么要骗我?”
权傲天急于解释:“卿卿,我没想骗你。我也是最近不久才恢复的记忆。”
就在前几天,他和沈小奈打枕头仗玩。
他被沈小奈打翻在地,脑袋撞进了垃圾桶后就晕了。
晕完醒来,权傲天就想起了一切。
他不是没想过要告诉沈卿卿真相,只是不敢说。
毕竟那时,沈卿卿对权傲天这三个字十分抵触,也十分排斥。
在她心里,权傲天就是一个抛弃妻女、彻头彻尾的渣男。如此,他又怎么敢以父亲的身份出现在她面前。
他只好继续装傻,以大圣的身份留在她身边。
原本想着,如果能这样瞒一辈子也好。
只要能留在女儿身边,他不介意假冒一辈子傻子。
可谎言总有被戳穿的那一天。
只是他怎么都没想到,他的谎言会被江月戳穿。
果然,这一切都是轮回的报应啊……
见到名义上的亲生父亲,沈卿卿将积攒在心中所有的委屈和不甘全部都发泄了出来。
“为什么要抛弃母亲?你为什么要欺骗利用她?为什么母亲出事孤立无援的时候,你不在她身边!”
提起霍心,权傲天眼里的伤感和自责更浓。
“卿卿,这些都是我的错……”
他想解释,却又不知道该从哪里解释起。
江月主动环上权傲天的手臂。
她开口解释说:“沈卿卿,这不能怪你父亲。”
“傲天之所以会这么做,都是为了我。”
沈卿卿想起,她曾从霍刚口中得知过权傲天和前女友的事。
权傲天为救病重的前女友,故意设计母亲爱上他,之所以娶母亲也不过是为了更好的利用母亲给前女友治病。
“所以江月,你就是权傲天的前女友对吗?”她问。
江月颔首,“对。我和傲天才是两情相悦,真心相爱的。霍心,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
“权傲天之所以会娶她,不过是为了取她的绯珠血救我性命。所以,你别再怪你的父亲了。”
“他什么也没做错,他错就错在,他太过爱我了。”
她说这话时,颇有一副得意炫耀的样子。
这让一旁的楚尧看了火冒三丈。
“爱?权傲天若是爱你,又怎么会二十年了都不娶你?”
这句话像是刀子,直插江月的心脏。
这一直是她的痛点。
“如果不是因为霍心横刀夺爱,傲天早就娶我了!”
权傲天厌恶的推开了江月抱着他的手。
他站在沈卿卿和楚尧面前想解释。
可沈卿卿眼神冰冷,根本不想听他的多余解释。
“权傲天,你不用解释,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够了。”
“江月说的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为了她故意欺骗母亲感情?”
权傲天:“是,但是后来……”
沈卿卿不给他辩解的机会,再问:“你是不是也曾像那些村民和大长老对我一样,残忍的取过母亲的绯珠血给江月?”
这话勾起了权傲天脑海深处的痛苦回忆。
记忆里,霍心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他,一遍又一遍的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再后来,他手下的人取她血,她已经麻木到不会再挣扎也不会再反抗了。
她只是对他说:“原来,我对你来说,只是一个移动血袋而已。”
“权傲天,如果我的绯珠血没有奇效,你是不是根本不会娶我?”
权傲天甚至还记得当初他的回答有多么的决绝凌厉,面对绝望的她,他曾有过不忍。
但他的回答却还是,“是。如果你的血无用,我根本就不会娶你进权家大门!”
每每想到这些,他就觉得仿佛有万千根针扎在他的心脏上。
那种疼痛虽不致命,却叫人永生永世难忘。
回忆像痛苦的大山,压的权傲天再也抬不起头。
面对沈卿卿的追问,他长叹一口气,再次回答:“是。”
沈卿卿踉跄了一步,差点没站稳。
她被村民割肉取血,被大长老抽血时,那种恐慌和疼痛的感觉,让她每每在梦中都会被惊醒。
沈卿卿实在无法想象,母亲当时在看到心爱的丈夫背叛她时,她是怎样一种绝望。
当时的母亲,一定很疼吧?
沈卿卿的胸口剧烈起伏。
她本来还有问题想问的。
可一想到她的父亲曾残忍的抽走母亲的血给前女友治病,她就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巨大的愤怒和怨恨下,沈卿卿只觉得头晕脑胀,整个人站都快站不稳了。
陆司霆搂住她的腰扶好,眼里满是心疼。
“卿卿,我带你回家吧。”
他心疼他的老婆,自从来了京都后,一件又一件的真相像是一座座无法挪开的大山,死死压在了沈卿卿的身上。
看着她日渐消瘦的模样,他格外心疼。
现在,他只想她与京都、与霍家断去一切联系,然后带她回江城的家里。
权傲天扑通一声跪在沈卿卿和楚尧面前。
他姿态放的极低,极其的卑微。
“小卿卿,小尧,我不奢求你们能认我这个父亲,但我想留在你们身边,留在你们身边保护你们,照顾你们……”
沈卿卿打断他的话,“你有什么资格留在我们身边?”
“当初,你没能保护好母亲。现在你又有什么资格让我们相信你会保护好我们?”
楚尧也赞同:“如果你真为我们好,那就从我们眼前……彻底消失!”
江月去拉地上跪着的权傲天。
“傲天,你这是在做什么!正所谓跪天跪地跪父母,哪有人给孩子下跪的!你没做错什么,赶紧起来!”
权傲天厌恶的推开女人:“江月,我这辈子做过最错误的事就是相信了你的鬼话,没和你断的干干净净!”
“如果不是你假冒绝症骗我,我怎么可能会对心儿做那样残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