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合国会议大楼。 一片安静。 古铁雷念信的声音不大，但通过麦克风，让全场的人都能听到。 “时光如梭，距离我们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了十几年。 不知你对那次会面还有没有印象。 但在我的心里，发生在你、我和我的恩师李伯平家里的那一幕，对我来说，还历历在目。 老师激光陀螺制导领域的专家，而你是导弹研发领域的青年专家，所以你经常来找老师，和老师成了忘年交，亦师亦友。 我记得很清楚，咱们当时是第一次见面，你就不住地夸我，说我是个好苗子，让我好好成长，又对老师说，要好好培养我，将来成为华国科研方面的大拿！ 当时，我和你说话的时候，只觉得你的眼神不太对，总是不愿和人对视，有点躲闪。 本来觉得没有什么，只是科研人员的内向、腼腆的表现，不善与人交往而已。 但是现在想一想，你这是做贼心虚的表现。 你当时怕是有着别样的心思，想要做一些事情吧？ 可是你虽然选择了背叛国家，可是还没有成为一个老手……” 此时，坐在受审位子上的陈志，看起来一脸平静，而他的思绪，已陷入了对往日的回忆中。 …… 那应该已是十二年前了。 在恩师李伯平的家里。 自己和郭子龙第一次见面。 为了招待自己和郭子龙，恩师特意让师母整治了一桌好饭。 饭桌上。 恩师一脸笑意，拿出了一瓶珍藏了三十年的陈酿。 他一边倒酒，一边满脸笑意地说道：“这可是我一直舍不得喝的好酒，今天就便宜你们两个了！” 三个透明的玻璃酒杯，每个能装两钱酒。 酒线细细，注入杯中。 酒香四溢。 自己连忙伸手阻拦，说：“谢谢老师，我就不用了。” 恩师却只是一笑，“好了，到这儿也别客气。再说，今天，好不容易有这个好机会见着你郭叔叔，我是真的高兴。以后有机会，你可要多向你郭叔请教，他可是研究高手，有太多值得你学习的东西了。” 自己当然知道恩师的意思，这是让自己多向郭子龙学习呢！ 看来，郭子龙肯定有许多地方很厉害，不然，恩师不会这么郑重其事地说出来。 于是，自己端起酒杯，向郭子龙敬酒。 而郭子龙同样满是笑意，坐在位子上，端起酒杯，和自己碰杯。 他的一双眼睛，在眼镜后面，几乎笑得眯成了一条缝。 看着自己，他看看老师，再看看自己，夸赞道：“恭喜李老，收了一个好弟子，一看就了不得，是个好苗子。 他的名字，我这两年也是经常听到，可了不得，几乎连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只要好好跟您学，那指定能继承您的衣钵……” 恩师听了郭子龙的夸奖，看起来很高兴，当然，嘴里还是谦虚着：“别再夸了，再夸他的尾巴就要翘上天了，要是松懈了，那可就不好了。 再说，他的这些成果，跟你比起来，还是要差不少的，想当年，你……” 恩师说起郭子龙当年的一些成果。 确实，这个郭子龙还真的做了不少的事情，取得了一系列成果。 郭子龙当然又是一阵谦虚，表明自己做的这些，只是一些小成果罢了，还是和恩师做的那些没法比。 恩师只是笑着，说他太谦虚。 随后，恩师问起郭子龙的导弹研发进度方面的事。 而同时，他提起自己这边的研发情况，说自己最近有了新想法，只要能够成功，就能将研发大大地推进一步，取得较大的突破。 然后，距离产品定型，就差了临门一脚了。 而这最后的一下，就需要和郭子龙团队所从事的研究成果耦合。 直到那时，自己才知道，原来，恩师和郭子龙的研究具有如此紧密的关系。 怪不得他们两人的研究方向不同，竟然能聊到一起，原来是有这么一层关系在。 而郭子龙听到老师的话，也是微微一愣，“李老，您的研究进展这么快的吗？那我们还真得再加快一点了。不过，您也知道，我们的研究，目前还存在不少瓶颈。 我们的研究条件太差，计算机都不够用，几台计算机，还得分配机时，抢着用。平时好多计算，都是自己用纸笔算的……” 当时，说起这些的时候，郭子龙的那种失落之情简直溢于言表。 而自己当时是怎么表现的？ 对的，是同情，是感同身受，也有些无奈。 恩师当时也是劝他，说国家现在还处于困难时期。不过，已经在尽力改善科研条件了。 而郭子龙只是点头，然后夹菜，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见此，自己当时想的是，如果有机会，一定要想办法改善科研环境，让像老师和郭子龙这样的专家，能把更多的精力放在真正有价值的研究上，而不是放在枯燥的计算上。 当然，最好的结果是有功能强大的计算机，让大家能运用它，提高科研效率。 而在最后，郭子龙似乎有了些醉意。 他笑着对恩师说：“我们的研究，也到了最关键的时候。 只要我们加把劲，拿下几个山头，就能取得最后的攻关胜利！” 恩师听了，当然很高兴。 “真是太好了！到时候，咱们的东风31，肯定就是一件强力兵器。有了它，就能有效震慑西方国家，让他们不敢再像现在这样放肆！” 郭子龙点头，眼镜后的双眼有些迷.离，又带着神往之色，似乎陷入了对恩师所说的那种景象的憧憬之中。 恩师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据自己所知，东风31的射程极远，属于洲际导弹，能直接从华国一直打到漂亮国的东海岸。 其技术属于国际尖端水平！ 无意之中，恩师向郭子龙说道：“小郭，你可要当心啊！ 西方国家可从来没有放弃过对咱们的渗透。 尤其是你我这样的，掌握着尖端技术的研究人员，正是他们拉拢腐蚀的对象。 说不定，他们现在已经闻着味了，正在找机会呢！ 要提高警惕，防止被人家趁虚而入。” 郭子龙当时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来，轻轻地点了下头，似乎是无意中的点头，又像是对于恩师的答复。 而他的脸色，也显得有些不明所以。 似是尴尬，又似是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