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长老像平时看文件那样看信。 拆开信后，打开信纸，先是快速浏览一遍，然后再快抓重点，细细看去。 只不过，这一次，他却只是完成了这套流程的一半。 因为他只是坚持着浏览完整封信，便已经愣在了那里。 许久，都没有什么动静。 而程长老也不说话，就在那里静静地抽烟，喝茶。 对于意冷汗从的额上渗出、双手有些发抖的穆长老浑然不在。 甚至，他的双眼中还带着点促狭的笑意。 程长老明白，这种情形，是难以避免的。 就像他当时第一眼看到这封信时一样，那么震撼，甚至他的反应还要更大些。 说实话，穆长老的反应只是如今这样，已经算很厉害了。 穆长老不愧是曾经带兵打仗的厉害人物！ 由不得他不佩服。 终于，穆长老把视线从信上移开。 不过，他双眼中的惊诧之意犹在，无法消退。 他看向程长老，嘴唇也有些发抖，“这……” 程长老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默契地掏出一盒特供香烟，拆开，抽出一根，递给穆长老。 他顺手把烟盒放到桌子上，又去拿打火机。 穆长老接过香烟，往嘴边送去。 却因为手抖，两次才成功叼住烟。 程长老打着火，给他点烟。 穆长老凑近火苗，火焰舔着香烟一端。 着了。 他深吸一口。 烟气入肺，他不由重重地咳了几下，又过了一会儿，这才喘匀了气。 沉思片刻，他开口道：“你什么时候看到这封信的？” “陈志被抓的三天前吧，算算时间，陈志写这封信的时候，至少应该在那之前的半个月。” 穆长老点头，又吸了一口烟，让它在肺里过一遍，这才让气从鼻孔冒出，淡淡的烟雾里，他沉声开口，“这个，应该是原件吧？有没有抄件或者复印件？” 程长老摇头，“就这一份！” 穆长老再点了下头，把信折好，交还给程长老，“这个事，到我这里为止，不能让更多人知道了。” 程长老郑重地点头。 事关重大，他当然拎得清。 有些振奋，同时又有点心不在焉地对着程长老挥了挥手，他便离开了。 程长老见穆长老无意中把自己的那盒烟装入口袋，也没有说什么。 这个事，确实让人难以想象，也很难接受。 因为实在是太令人惊骇了！ 他深深地知生意知道，SS－1计划，除非已经真的完成，否则，一点风声都不能泄露。 要是让世界上其他任何一个国家知道，都是轩然大.波，第三次世界大战当即就会打响。 而华国，就会是所有国家针对的目标。 即使是铁杆盟友，也会对华国出手。 毕竟，国与国之间，只有利益才是永恒的。 更让他感到惊骇的还不只是刚才所见的那个计划。 而是陈志和程长老在争论中提到的那一句，陈志此次一定要去联合国，为的是创造条件。 初听时，已经觉得难以想象地可怕了。 此时，在接触到了更多内幕以后，他更是感到，陈志所做的一切，真的是太让人感到震惊了。 这些，根本就不是一般人，甚至是某些疯子所能想到以及做出的事了。 可是，陈志就把它们做出来了。 这样的陈志，以前一直觉得，他是绝顶天才，而现在，他更觉得，天才已无法形容陈志了。 他真是疯狂。 也许，只有这样的陈志，才是真实的陈志。 谁要是觉得陈志软弱可欺，那可真是错得离谱！ 幸好，陈志生于华国，是华国人，而且是一直想要让华国好，真心爱着华国的人，要不然的话…… 他不敢想，不敢再往下想了！ 而与此同时，穆长老的心更放了下去，走路的步子更平稳，更矫健。 他似乎已看到陈志谋划成功，华国屹立于世界之巅…… …… 陈志到了程长老给安排的房间，只是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就一头扑到床上，旋即沉沉睡去。 等他醒来，已经是两天后了。 睁开眼，只见房间里的光线有些暗。 而窗帘并没有拉起来。 有些昏黄的太阳光照在屋内，那一片金色的光，让这里如梦如幻。 自己在哪儿？ 这不是自己的公寓。 哦，对了，自己回到了华国。 而这里也不是关押自己的单人牢房。 那时可没有这边舒适。 哦，想起来了，自己是在长老院。 自己已经回到华国这么多天了…… “你醒了？这一觉睡得可够沉的！” “谁？”陈志一惊，猛地拥着被子坐起身来。 转过头，他才看到，窗下的红木桌边坐着一个人。 正是程长老。 “程长老，您怎么来了？”陈志一边揉着有些发胀的脑袋，一边和程长老打招呼。 “呵呵。”程长老一边笑着，一边拿出烟，冲陈志示意，“我不能不来啊。你这已经睡了两天了，我得看看，你会不会出什么事！” “啊，我睡了这么久？”陈志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睡得这么安稳。 也许，这是自己这十多年来，睡得最好的一次，其次就是在羁押所的牢房里了。 老话还真是没说错，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在自己家里，睡觉都睡得这么安稳。 而不是像在鹰国那样，连睡觉都要睁着一只眼。 陈志笑了一下，露出惬意的表情，并且冲着程长老摆摆手，“谢谢，不用了……您等久了吧？” “还行，有一会儿了。” “您来找我，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事。”陈志一边起身，一边问道。 程长老笑笑，“你还真没有猜错。我让人看你好几回，估计你快醒了，这就来告诉你一声。” “什么事？”陈志面容有些严肃了。 能让程长老专门派人关注自己，又亲自跑来等着，事情应该小不了。 果然，就听程长老说道：“现在，因为你执意要出去，外面快要翻天了。” 陈志愣了一下，“这是怎么说？” 程长老知道陈志没有关心这些，便向他解释了下，“外交部官网上发布了对你的审判的公告。 在那份公告下面，不断有人请愿，要求保护你，不让你到联合国去受审。到现在，已经有超过1000万的网民在下面留言了。 另外，还有超过1500名各种院士在一份请愿书上签字，要求释放你，保住你……” 陈志彻底愣住。 这么大张旗鼓的吗？ 可是，这还没有完。 就听程长老继续说道：“包括华科院、工程院和军工院的各类工作人员，共计超过9万人，停下了手里的工作，说是什么时候答应放了你，什么时候恢复工作……” 陈志这下子彻底傻眼。 怎么会这样？ 这待遇，不说后无来者吧，肯定是前无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