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晨苦笑:“明知道你会拒绝,我肯定不会有这种提议。”
他说完别开了头,看着星空,幽声说:“况且,你不适合夜都。”
苏清澜问:“为什么?”
“夜都这两个字不止意味着地理位置,还意味着无尽的财富,那里有最顶尖的资源和无尽的财富,这世上无数的人想去夜都,想在那里有一席之地。”
“无权无势的想要权势,有权有势的想要更多,人人在贪字上前仆后继,背叛,阴谋,你可以以最大的恶意去揣度那里的人,所以你不适合那里。”
林逸晨语气平淡的说着夜都城里的那些肮脏。
“那你也不适合。”苏清澜淡声说。
“怎么会呢?”
林逸晨自嘲一笑:“我是在那里长大的,见惯了心机手段,阴谋诡谲。流落在这里,也不过是棋差一着被人算计罢了。”
“你从小到大见惯了还能输,说明你有要坚守的东西吧。”
苏清澜并没有再细问什么,只是说:“我对你了解不多,可你在处理姑苏这些人的手段上,我能看出来你有底线。”
她声音放轻了几分:“赵天朗,楚腾飞他们就是没有底线的人,所以会恶意践踏侮辱别人,而你不是那样的人。”
林逸晨听着她的话,胸口情绪不停地翻涌。她真的很了解他,就算声音淡淡的也能安慰到他。
这三年无数次自问有没有后悔,都没有答案,好像在这一刻有了意义,而那份意义是苏清澜赋予的。
“就算我再次回去,也不会被那些人同化。我要用自己的方式,拿回我失去的东西。”
“嗯,我相信你可以的,只要别再像以前那么窝囊。”
林逸晨失笑,扭头想和她说什么,肩头上忽然一重。
发丝的幽香冲入鼻中,耳中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他轻轻的回过头,小心翼翼的,生怕把苏清澜给弄醒。
林逸晨看着远方的黑暗,心里是前所未有的温情。
他为了坐稳这个名不正言不顺林家嫡子的位子,费尽了心力。结果最后,兄弟反目,为了不重要的东西搞的不死不休,自己也落的这样的下场。
没有人安慰他,只有苏清澜说,他不是那样的人。
这一句话,对于他来说重于泰山。
“他们不会就这么靠着睡了一晚上吧?”
陈婷从帐篷出来,看见此情此景有些无语。
“那有什么奇怪的。”
纪元抱臂吃瓜:“浪漫至死不渝嘛。”
“浪漫吗?”风清凑过来:“浪不浪漫不知道,这醒来人不得散架了?”
陈介哼了一声:“知道还看热闹?把他们叫醒来呀。”
纪元撇了撇嘴:“你们一个一个对浪漫过敏!”
风清走到两人跟前,故意咳嗽了一声。声音不大,却足够两人醒来了。
苏清澜睁开眼睛,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下一秒赶紧站起来:“我睡着了。”
林逸晨揉了揉肩膀,睡眼惺忪的点头:“是啊,这么快天亮了。”
陈婷抱臂过来,阴阳怪气的:“早知道你们在外面睡,多余搭那个帐篷。”
“看星星,看着看着睡着了。”
苏清澜示意她闭嘴,随后看了一眼时间:“那咱们差不多就回吧。”
几人都点头同意,很快收拾好东西,几人就各自上车离开。
苏清澜和林逸晨一辆车回城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尴尬的味道。
林逸晨想了想,尴尬的原因可能是他们三年来第一次这么亲近,靠着睡了一夜。
他温声说:“其实昨天……”
“你具体什么时候离开姑苏?”
苏清澜打断他的话,反问道:“你昨天没有说清楚。”
“再过两三天吧。”林逸晨顺口接话:“安排好公司的事情,等夜都那边来消息就到时间了。”
“好,那我把你送到盛世。”苏清澜淡淡道。
“好。”林逸晨想起来:“对了,找个时间带你去认认新家的门,趁着我在把家搬了。”
苏清澜抓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轻轻的吐出一个好。
两人在盛世门口分开,林逸晨坐直梯上了顶层,一出电梯就看到了那个挺直的男人。
“秋梧,你在这里干什么?”
秋梧冲着他躬了躬身:“少爷,属下在等您,您昨天一天没来,属下很担心。”
林逸晨哼了一声:“说的好像你真的担心我一样,我要出了什么事你应该开心才对。”
秋梧低头:“属下不敢!”
“算了。”林逸晨摆了摆手,不想和他计较。
其实三年前的事情和秋梧没什么关系,只不过是关键时刻倒戈大哥,让他忍不住存了怨气,实在是对他抱有太大的期待,以至于三年了,一见面就想阴阳怪气。
“你叫宋楠来见我,传完消息就回住的地方吧,我很快要启程,你也就顺理成章的上任。”
秋梧点头:“属下这就去。”
林逸晨刚进董事长办公室,宋楠就踩着高跟鞋进来了。
他挑眉:“宋总这么积极?”
宋楠垮着一张脸:“您终于回来了,那位秋总就像是个机器人一样,精力满的很,把我折腾的够呛!”
林逸晨翘起二郎腿幽幽的说:“我过几天就走,秋梧会直接继承我的位置,你以后跟着他的日子还长呢。”
宋楠生无可恋:“没办法,林总,就让我这么悲催的活着吧,我就是这么苦命的人。”
“或者,再给你一个选择。”
林逸晨不经意的抛出一句话。
闻言,宋楠眼睛亮起来,她一下抓住了重点:“林总的意思是?”
“跟着我回夜都。”林逸晨淡淡的说:“不过回夜都也不意味,你即将面对的处境就一定能比现在好。”
宋楠压下心头的狂喜,认真的问:“林总为什么想要带着我?我能为林总做什么?”
她才不会天真的以为,林逸晨用着她顺手所以想一起带回去。林家嫡子,未来的继承人根本不缺为他卖力气的人。
林逸晨坦然道:“三年,夜都已经不是我离开时候的样子了,我需要一个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