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洛看着泛着冷光的刀,血液几乎凝固,声音颤抖:“你不要冲动,先放下刀好吗?危险啊!”
叶凉夕神色冰冷,将对方逼到墙角。
两人僵持,连门铃响着也没有理会。
黎洛面容惨白,叶凉夕自嘲一笑。
她刚要放下刀,眼前闪过一道黑影,手腕紧接着手腕剧痛,下一秒美工刀就被夺走。
“啊!”黎洛惊呼一声,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男人,下意识护着她,“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
“当然是走进来。”闻姜冷淡的扫了一眼,就看向叶凉夕,“杀人犯法知道不?”
手腕隐隐作痛,她拧着眉打量了一眼这个男人,目光落在眼前的黎洛身上:“黎洛,没事,他并无恶意。”
黎洛神色警惕,毕竟他手上还有那美工刀。
闻姜神色玩味,收起了刀,审视的看着眉眼如画,千娇百媚的绝世美人。
这般美人却神色冷艳,身子羸弱更像是大病初愈还营养不良。
这就是传言中厉柏寒的未婚妻,叶氏的公主叶凉夕吧!
闻姜摸着下巴:“你是怎么知道我没有恶意的?”
叶凉夕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他的脚边。
一只猫原本在他脚边走动,注意到她的目光后,慢吞吞的走来,轻声叫着:“喵!”
“这不是上次厉总带回来的猫吗?”黎洛也看到了眠眠,更是信了他的身份,“是厉总的朋友吧?”
闻姜笑了,把一直在通话中的手机放在桌子上,点击免提。
手机中传来了厉柏寒冷沉的声音:“黎洛。”
“厉总。”黎洛神色恭敬。
“刚才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不接电话?”
黎洛看向叶凉夕,有些支支吾吾:“刚……”
“我回来的路上,在文具店买了美工刀跟刀片,黎洛看到误会了。”叶凉夕声音淡淡。
电话那边沉默几秒,厉柏寒的声音微缓:“买美工刀做什么?”
“说了你信吗?”她嗤笑一声。
“我信。”
两个人隔着手机判若无人的交流,听得闻姜拧了眉。
他认识厉柏寒这么长时间,只是听说有个水火不容的未婚妻,可是从未想到是这么“默契”的水火不容法。
叶凉夕敛眸,冷声回:“削铅笔而已。”
厉柏寒还没有说话,黎洛和闻姜看向她的目光就带着疑惑,毕竟刚才她拿刀指着人的画面还没有散去。
见状,她俯身从包中翻出一只新的铅笔,然后伸手:“美工刀给我。”
闻姜有些迟疑,厉柏寒的声音适时响起:“把美工刀给她。”
他递过美工刀,叶凉夕拿过后就开始削笔。
姿势很熟练,削好的很快,在最后一片木屑落下,她就把笔与美工刀放在桌上,拿过包,径自去卧室。
嘭!
门被大力关上,厉柏寒看不到这一切,听到关门声,冷声询问:“闻姜?”
闻姜捂了捂被震到的耳朵:“柏寒,我觉得那美工刀是真的用来处理铅笔的。”
闻言,厉柏寒沉默片刻:“知道了。”
门隔绝了外面的目光。
叶凉夕靠在门上,右手腕传来阵阵钻心的疼,令她直冒冷汗。
如果刚才那两人注意观察的话,就会发现她的右手一直在微微颤抖。
右手曾经受过重伤,至今仍未痊愈。
闻姜的那一下,刚好在旧伤上,她削笔的时候疼痛加剧。
急于离开,只是不想让他们发现右手的状态。
叶凉夕深呼吸,缓缓去坐下。
在画室中,荆博简曾注意到她的手,问是否学过画画。
其实是不曾学过,因为父亲不许。
千娇百宠的叶家公主,只有在画画这件事上,父亲是决不允许的。
她曾经在儿时,被父亲狠绝的折断了画笔,放下狠话:“你要是再去画画,手就别想要了!”
那一年,她还没有遇到厉柏寒,刚捧着绘画比赛的奖杯。
她震惊于父亲的狠,却没有注意到父亲痛苦的神色。
自那以后,叶凉夕乖巧的明面上没有画画,直到后来让妹妹叶访烟代领绘画大赛的奖的事情,被父亲发现。
至今也无法忘记那一刻的父亲,面色煞白,像是被抽走了生机一样,盯着她许久许久都没有说话。
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当时吓坏了,哭着保证再也不去画画了。
那时候她衣食无忧,画画不过是一个小爱好。
父亲叶嘉勋看着她很久,之后慈爱的摸着她的头:“……骨子里的天性。”
后来,她的手被毁了。
叶访烟身世曝光也被送出国。
她遇见了厉柏寒,一定程度上平息了不能画画的难过。
其实那时候已经隐隐约约察觉到父亲不让自己学画画的深意,但却没有深究。
思绪翻涌,叶凉夕心中发堵。
突然,脚上有毛茸茸的感觉,她低头一看,刚好与眠眠的目光相对。
这只猫,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叶凉夕俯身抱它起来。
几日不见,又沉了些。
客厅中,一眼望去已经看不到刀跟铅笔。
她抱着眠眠问:“那个人呢?”
“闻先生已经走了。”黎洛看到眠眠有些惊讶,显然也是才发现这猫被留下了。
见状,叶凉夕眉心微蹙。
当主人的怎么会连宠物都落下了?
“我去联系。”黎洛知道她不喜欢这只猫,连忙伸手去抱。
谁知眠眠瞬间从她怀中跳下跑到卧室,从门后探出的头,多了几分委屈的感觉。
“……等它主人来领吧。”叶凉夕按了按眉心。
闻姜比她想象中更没有责任感,一直没有来领猫,倒是晚饭后厉柏寒来了。
厉柏寒进门的时候,她正在想着怎么将一直趴在脚边的猫移开。
听到开门的声音,叶凉夕没有抬头,笑容多了几分狡黠,声音多了几分得意。
“黎洛,我记得冰箱里有鱼,再给它料理一条好了。”
她不喜欢所有带毛的动物,眠眠自然也没有例外。
黎洛一直没有回应,她疑惑地抬眸,刚好与厉柏寒深邃的墨眸相对。
只一眼,叶凉夕就收起笑,抬了脚。
趴在脚边的眠眠直接被掀起,圆润的身子在地面上落下响动,抬头委屈的看着她,敢怒不敢叫。
见状,厉柏寒墨眸闪过一抹暗色,走近抱起眠眠,声音听不出喜怒:“眠眠又让你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