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柏寒低头,亲手处理着叶凉夕被花刺伤到的手指,慢慢消毒。
叶凉夕扫了一眼,他那只做了简单处理的手臂,扭头看向外面。
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与房间中的熏香混合,胃中翻滚。
她神色淡漠,不适的微微蹙眉。
厉柏寒注意到她细微的动作,快速在她手上贴好创可贴,起身将被子掀开准备扶她下来。
叶凉夕下意识向后躲着,目光警惕。
厉柏寒的手僵在空中几秒,淡淡收回手:“床单染上了血,需要更换。”
她垂眸扫了一眼床单,自己下床。
将要走出门的时候,她脚步微顿:“桌上本子压着的文件,你拿去。”
厉柏寒抬脚走进,伸手拿上,翻看一眼就看到了上面显示的数据与计算方式。
考虑周全,有理有据。
她果然聪慧,聪颖的想让他折断了她的翅膀,不再想这么多。
叶凉夕声音没什么情绪。
“这是叶氏五年的规划,厉总在这方便应该更是专家才对。”
“数据不会骗人,眼下是遇到了资金问题,听闻厉总在这段时间已经短暂的救助了,但是治标不治本,这次的坎过去后,潜力巨大。”
“而遂风,虽然才起步,但是我相信在以后会在行业中占有一席之地,数据在背面。厉总可以详细看看……”
“不需要。”厉柏寒冷笑一声,随后毫不迟疑的将那些东西撕碎。
她闻声转身看着地上的碎片,抬眸的时候带着掩饰不住的恨意。
“叶凉夕,在我面前你不需要玩这些动作,直接说你要什么,或许我还会觉得你……可爱。”
厉柏寒走近欺身将她抵在门上。
“好啊!”她完美近妖的面容露出笑意,拽住他的领带更拉进几分,“我想要厉总您,怎么样?”
此刻两人挨得很近,呼吸交融,带着一丝暧昧,让市内的温度暖了一些。
可是,叶凉夕看的清晰,他只是在陪着自己,眸中一片清明。
没有一丝欲。
就像那一晚,她衣服凌乱,而他仍是西装革履,连心也没有乱。
甚至在药物的驱使下,也只是发出了一声无法分辨的鼻音而已。
他的忍耐力,可怕至极。
但是细想,却也觉得不对。
说是她用手段有了那一夜,更像是他……将计就计?
厉柏寒强势力道却温柔的掰开她扯着领带的手,墨眸晦暗难明:“你……还想嫁给我?”
“是。”
他瞳孔微缩,声音低沉:“为什么?”
“理由很多,比方说……不想让叶访烟如愿?”叶凉夕语气故作轻快,“毕竟那女人害了我哥……你这是心疼她了?”
叶凉夕仰头,果然见他眸中像是结了冰。
与他而言,叶访烟就是那白月光了吧!
她不再去看,垂眸:“换个条件吧!厉总要履约,迎我进门。毕竟之前你说过,只要我的孩子没了,你就会……”
“你就这么想嫁给我?”厉柏寒这话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字字扎心,“不惜踏着孩子的尸骨,来嫁我?”
叶凉夕暗自捏紧拳头,美眸中已经一片湿意。
你知道那是我们的孩子吗?
如果孩子能够平安出生,会像谁多一点呢?
“对!”
下一秒,她旁边的墙被狠狠地打了一拳。
“你,真狠心。”厉柏寒后退转身背对着她,“如你所愿。”
叶凉夕缓缓开门,扶着楼梯慢慢下楼。
她刚出门,一道人影就飞快的扑过来,厉柏寒反应极快在身后扶着她,才不至于被扑倒。
“请您,您帮我向警察解释一下,我真的没有偷东西啊……”
对方猛地滚下,叶凉夕定了定神才认出这是每日来房中打扫的女佣人。
偷东西?
厉柏寒沉声解释:“她偷了你的项链。”
而此时他的手中,多了一条精致的宝石项链,低头给她戴好。
温热的呼吸洒在叶凉夕耳边带着丝丝痒意,垂眸一看是一条湛蓝的宝石项链。
与她苍白的面容有些违和。
她的指尖划过吊坠,马上感受到一丝凉意。
受伤后的身体不喜所有寒凉的东西,所有这不是自己的东西。
厉柏寒却强势的握着她的手,墨眸凝视着她,声音带着一丝暗哑:“戴着,很美。”
女佣看到那个项链后,声音立即尖锐:“我从没有见过这条项链,我没有偷这个的……”
厉柏寒眉心微蹙,气场冷厉的看向女佣:“那为什么会在你的房间找到这个?”
女佣被看的浑身颤抖,惊恐不已。
叶凉夕从那目光中看出了一丝心虚。
也许这个项链不是这个女佣偷得,但想必手脚并不干净。
厉柏寒管教下人,她不想干涉,便缓缓走开了。
女佣无力瘫坐在地上。
靳和领着两位警察,把女佣带走,同时还在细数罪状。
偷窃,泄露商业机密……罪名重啊!
叶凉夕神色嘲讽。
警察定罪可以这么草率的?
她敛眸,没有注意到厉柏寒看着她没有取下的项链,墨眸微动。
靳和与警察沟通结束,走近汇报:“厉总,已经安排好了,如果有人来保湿就能看到幕后的人了。”
他说着,看了一眼厉柏寒的伤口:“您的伤……”
“无事。”厉柏寒放下袖子,“稍后把上次交代的都备齐。”
说完,厉柏寒走抬腿走向叶凉夕的方向。
靳和抬眸,看到现在被外界成为“哑巴”的“藏娇”。
素质的衣裙,除了一条项链再无配饰,却美的风华绝代。
从绑架案之后,叶凉夕醒来情绪一度崩溃,厉总将人安排到别墅后一直定期由心理医生疏导。
可是在那之后,没有人再听到她说一句话,而厉总整个人似乎都变了。
车祸、绑架案幕后的人仍未查出,却都与叶访烟有关。
叶访烟一夜之间似乎被打入冷宫,虽然本人却不自知。
靳和收回视线,离开的时候目光不再有僭越半分。
叶凉夕此刻神色略显茫然的,看着脚下多出的毛茸茸。
一只大手捞起地上的猫,厉柏寒沉声:“这是朋友的猫,叫眠眠,会在这里寄宿几日,你若不喜欢,我会让下人带着它避着些。”
叶凉夕美眸扫了一眼猫,伸手取下项链还给他,转身去了客房的卧室。
只是演戏,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终究都不是自己的。
“瞄!”
眠眠突然喊着,挣脱了厉柏寒的手。
厉柏寒看了一眼她的背影,再看着眠眠,捏着项链的指尖泛白。
关于厉柏寒的报道很快就平息了,不用多想是谁出手的。
叶凉夕没有理会,每日的报纸依旧会放在自己手边,早餐仍是一杯温热的牛奶。
不变的被困住的日常,除了……脚边的那只猫。
她眉心微蹙,看了黎洛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