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秦府四处早已点上了灯笼。
秦辅逸今日下值晚了,这时才刚回府,还未进门,在府外恭候的管家就向他禀报了秦政与杜尚书之子叙旧,今明两日不回来的事。
“许是上了书院后,少爷多日没和好友相聚了,便想趁着书院公休的日子与好友们聚一聚。”
管家一边替秦辅逸宽衣,一边说道。
闻言,秦辅逸虽觉得有些奇怪,但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这些日子,臭小子能静下心来进学他已是欣慰,如今不过这点小要求,他自然不会不满足。
只是为何这般急促?明日再去不行?
罢了,儿子大了有点自己的想法也没什么。
他迟疑地摇了摇头,遂不再过问。
“明日拿些礼品去,臭小子不懂礼数,冒然拜访,我们却不能失了礼。”
管家低头恭敬地应了声是。
秦政还不知明日他爹就要来寻他了,他正在杜尚书的盛情邀约下与他父子二人共用晚膳。
与杜楠、沈廷宇等人不同,秦政在这些长辈眼里可是个香饽饽!
毕竟他小小年纪就做过官,虽说后来辞了,但也是为了进学才辞的,还受圣上厚爱,特批他入书院考举做官。
这要是放在现代,就跟学校里考第一的学霸一样。
杜尚书杜鸣是个精明能干的中年人,身量高大但精瘦,眉眼深邃,轮廓清晰,一板一眼地看着很是精神。
他笑眯眯地给秦政夹了块肉:“贤侄多吃点。”
面对杜鸣的热情,秦政略有些拘谨,抱着自己的饭碗淡淡地笑了笑:“谢谢杜伯父。”
谁知他乖巧的模样,看得杜鸣心内更是欢喜,眼带嫌弃地瞪了自家不争气的儿子一眼,对着秦政时脸上却是堆满了笑。
“贤侄如今在何处进学?学业如何?可还跟得上?”
来了...
秦政心里一阵苦涩,躲了半天还是没能躲过长辈的死亡追问。
但既然他问了,自己就不能不答,他直接略过第一个问题,放下饭碗就开始诉苦:“唉,伯父也知侄儿先前不曾读过什么书,如今进了书院可谓是举步维艰,书院的夫子都说侄儿不是一块读书的材料。”
他成绩不好呢,所以就算科举考不上也不奇怪吧。
秦政心里打着小九九。
“放屁!”谁知杜鸣突然一撂筷子,筷子和饭桌相撞发出“啪”一声响,吓了秦政和杜楠一跳,“哪个夫子说的这混账话?学子进学不成,该是夫子的责任,竟还怪起学生来了!”
秦政:“...”
您这是哪来的歪理?
要是这么说的话,岂不是全天下的学子考不上功名都是夫子的不是?
秦政不知道杜鸣之所以说出这番话,是因为对他的滤镜太重,在他心里秦政是一等一的好学生,要是秦政都考不上,那这夫子必是迂腐无能之辈!
欧阳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