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跪了一会儿,腿都跪麻了,然而圣上没让他起来,他只好咬牙硬撑。
“起来吧。”
威严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秦政如蒙大赦,麻溜地站了起来。
他规规矩矩地低着头站着,看着像个老实胆小的鹌鹑,但晋帝心里门儿清,这小子贼着呢!
一不小心就会着了他的道。
呵,纨绔?
真当他好糊弄?
没起事前,他和秦辅逸是一个村子里出来的,起事后两人经常同吃同住,感情非同一般。
他自认对秦家一向亲厚,怎么这小子就这么防他呢?
晋帝百思不得其解。
他不知道,秦政其实来自千年后,而那时流传的史册上,他动不动灭人全家的英勇事迹早已传遍万家。
秦政不知道,高高在上的晋帝正想着怎么整治他这个不听话的子侄,他站着又是一阵等。
随着一声青瓷茶杯相碰的清脆声,晋帝清了清嗓子道:“听说是你与那林敬崇打的赌?”
来了!
秦政头皮一紧,赶忙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老老实实地回话:“回陛下,是草民。”
“怎么赢的?”
“啊?”秦政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草民与他打赌,约定三月之内,赚够三万两银子......”
他眼神飘忽地说着,本想糊弄过去,却不小心瞥到晋帝的脸色有隐隐下沉的趋势,顿时打了个激灵。
“草民只是侥幸,多亏了陛下您英明神武,修了官道,草民才能赚到这么多银子!”
“哦?这么说,你的赌约能赢,是因为朕?”
秦政不住地点头:“是,都是陛下您的功劳,草民是借了您的光,否则草民必输无疑。”
晋帝见他这副模样,眼底闪过不易察觉的笑意:“既然是朕的功劳,那你打算怎么谢朕?”
他沉思了片刻接着道:“我记得你们的赌约,是你赌输了自断双臂吧......”
停顿的几秒,引起秦政无限的遐想,他心内一阵苦涩。
难不成圣上要让他自断双臂?
怎么会呢?他也没做什么吧?
但随后,他恍然一想,我去,还真有可能啊!
他面前的这位皇帝,可是在即位的三十年里,杀了有近百个大臣!
要断他小小大臣之子的双臂,还不是易如反掌?
强烈的求生欲,让他脑子飞速运转,急迫地要想出什么法子,能让自己逃过此劫。
他手指在袖子里摩挲,手上传来的纸张的质感像一盆夏日的清水,让他清醒过来。
秦政定了定神道:“回禀陛下,其实草民早就感念陛下的恩德,要向陛下进献一份谢礼,以表草民的感恩之心!”
“真有此事?”晋帝面上严肃,实则十分玩味地听他瞎编。
“草民不敢撒谎!”
他一边表着衷心,一边抽出袖子中的山庄地契,恭敬地递过去。
“这是小民在城西所建山庄的地契,小民所赚银两皆从此处得来,现献给陛下!”
晋帝看着他手中的地契,一时有些诧异,心道难不成真是他误解他了?
但下一刻他瞥见秦政低着的脸上眉目紧皱,一副心疼的模样,顿时将这想法收了回去。
这小子!
就知道没这么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