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总说的哪里话。”

　　周永昌紧握住他的手，二人之间，周永昌年纪大一些，和柳乐言握手也算是给他面子。

　　柳乐言收回自己的手，周家和华家的人扭头看去，发现满当当的一楼大厅里，竟然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好像等待着什么。

　　柳乐言朝着二楼看去的时候，周永昌众人也抬头看去。

　　二楼的栏杆边缘，依然站着一连串的人，所有的人对楼下的人冷脸相对，而柳乘风，自然是站在最中央。

　　“跪下来。”

　　柳乘风的声音很小，可是在空荡荡的大厅之中，听起来却格外的清晰。

　　“什么？”

　　周永昌和华业没有说话，方斌上前一步，抬声质问。

　　一旁断手的柳至咬牙切齿，看了柳乘风一眼，瞪大眼睛对着他们再次重复。

　　“让你们跪下来！你们这些王八蛋！都给我跪下来！”

　　方斌的眉头抽搐，紧盯着柳乘风那双微眯的眼睛：“老爷子，谈生意可不是羞辱别人……”

　　“你们仗着背后有人，已经欺辱了我们柳家很多次了。”

　　柳乘风慢悠悠地说着，那漫不经心的语气，好像完全不在乎事情是谁挑起的。

　　“老爷子，那可是你们柳家的人先动手的。”

　　华业一步上前，指着柳至低吼：“这个人欺负我的女儿，要是我在场的话……”

　　“你在场就要看着你闺女被他欺辱了，不是吗？”

　　柳乘风睁开眼睛，看着华业摇头叹息：“怎么？这些年你遭的罪还不够吗？还是说，你决定在自己死前大发神威，好好地反抗一番。”

　　他指了指那些柳家的人：“这些人，只要你愿意，你可以从其中随便挑选，你打赢几个，我就给华家留几条人命。”

　　所有人都噤声了，因为不仅仅是周永昌和华业，即使是柳家的人也觉得，既然柳乘风选择了在这里见他们，那必然是可以商量的。

　　可是柳乘风的这一番话，完全不给周家和华家任何的机会。

　　“留下几条命？你还是要杀人？”

　　“又有什么不行呢？”

　　柳乘风盯着暴躁的方斌，嘴角扬起问：“难道说，方先生就从没想到客死异乡，或者被人完全地拿捏吗？”

　　他抬起手来，指了指大门外。

　　“要是没有那个齐风，没有这个赘婿的话，你们方家在江市估计都要被完全毁灭了，不是吗？”

　　柳乘风冷哼一声，长出了一口气，慢悠悠地朝着楼梯走了过去。

　　“一个靠着女人支撑的家族，能够在江市站这么久，也算是奇迹了。”

　　“你们这些方家的男人，倒是不觉得羞愧，反而在这里靠着别人耀武扬威。”

　　“要我说，要不是江市那些男人对你们家的那个女人……”

　　方斌终究还是忍不住了，指着柳乘风吼叫：“住嘴！”

　　正在下楼的柳乘风脚步停下，身边的柳至暴跳如雷，用力地甩动着自己那只还算是完好的手臂。

　　“你敢对我爷爷无礼，你们几个人干什么呢？还不赶紧给我动手！”

　　柳至指挥着靠近方斌的几个柳家的人，这些年轻人面面相觑，虽然平日里也经常动手，但是毕竟是在柳乘风面前，而且柳乘风还没下令。

　　啪的一巴掌，清脆的声音响彻在大厅之中，所有的人都看着亲自动手的柳乘风，还有顺着楼梯滚下来的柳至。

　　“对方家的人还是要客气一点的，能够让齐风这种人为他们所用，也算是有点本事。”

　　说完，柳乘风转过来，看向了方斌。

　　“方先生，你确实有点实力，但是，如果没有方云霜，没有齐风的话，我保证你没有底气在这里叫嚷。”

　　“当然，所有人都是站在自己当下拥有的基础上才会嚣张行事的，不是吗？”

　　柳乘风笑了笑，看了一眼方月，缓缓道；“只是我还是觉得，没有齐风，你们方家什么都不是。”

　　他指了指周家，华家的众人，继续解释：“你说杀人不行吗？我要是现在杀了这些人，然后等齐风来了，一切都尘埃落定了，怎么样？他杀了我们这些人吗？”

　　柳乘风摇了摇头：“没有人会这么蠢的，先不说他能不能杀了我们……”

　　“他能，而且他会。”

　　方斌收起了自己暴躁的情绪，突然间轻松了起来：“老爷子，你在用你的态度来看待这个世界和这个社会上的大部分人，但是那不是齐风。”

　　他微微一笑，上前一步，对着柳乘风挑眉。

　　“诚然，没有小霜，没有齐风，我确实没有底气，可是现实是确实有他们。”

　　方斌和身边的周永昌，华业对视，在二人略显惊讶的眼神中，继续侃侃而谈。

　　“老爷子要说的，是弱肉强食，是审时度势，既然如此的话，那就不能忽略现实中我们所拥有的一切。”

　　他指了指柳至：“不仅仅是这个人，还有那个欺负小姑娘，因为齐风的压迫被你们亲手宰了的柳家年轻人，都表明着柳家确实很惧怕齐风。”

　　“既然他是我们的人，我们为什么不能仗着他耀武扬威呢？”

　　方斌的笑容越来越放肆，甚至于独自一人站在了台阶之上，和台阶上的柳乘风等人对视着。

　　“老爷子，明市的规则本来就是这样，耀武扬威不是吗？你们柳家的年轻人可是仗着你们心狠手辣耀武扬威，我们又为什么不行呢？”

　　所有人都呆住了，特别是柳乘风，方斌这一番话把他本来要说的话都堵在了嗓子眼，甚至让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就在这时候，淡漠的声音响彻在了整个大厅之中。

　　“关门。”

　　身后的大门缓缓关闭，柳乐言慢悠悠地走到了方斌的面前，二人近距离面对面许久，然后一拳狠狠地砸在了方斌的脸上。

　　方斌应声倒地，方月尖叫一声冲上前去，而此时的柳乐言，在所有柳家人震惊的视线中，再次把自己的脚踩在了方斌的脸上。

　　顺势，柳乐言抬起脚踹飞了想要靠近过来的方月，随即长出了一口气，冷冰冰道。

　　“不准你忤逆我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