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擎冷冷抬眸看向凌婳。 那双幽深似海的眼眸陡然迸射出足以将人冻成冰雕的森寒，鹰隼一般冰冷凌厉，如同一把利刃朝人迎面劈来。 “你清楚祺瑞有心脏病，外出还这么不注意，要是弄丢了他，你这条命赔不起。” 凌婳唇色褪去，她呆呆地看向白夜擎，眼里满是惊惧失措。 白夜擎眼里的寒意越发凛冽。 一股寒意从凌婳脚底升起，直冲向四肢百骸，她煞白着脸，明白这一次的白夜擎比以往所有的警告都要认真。 哪怕他刚刚在外面跟白祺瑞上演着慈父孝子的模样，但离开白祺瑞，到她面前，依旧还是那个不近人情的白夜擎。 他从未因为白祺瑞的原因，而对她有过任何一丝宽容跟怜爱！ 凌婳脑子里轰的一声巨响，思路像是被斩断了一般。 她哆嗦着唇，断断续续的开口：“祺瑞他，他也是我的孩子，他要是出了意外，我也绝不会独活……” “凌婳，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白夜擎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凌婳，字字珠玑，“要是在带不好祺瑞，你也没存在的必要。” 凌婳踉跄着退后两步，她不可置信地看向白夜擎，脸上好似被笼罩了一层痛苦面具。 受伤，难过，失望等等情绪交织在一起，汇集成了她眼中一抹难以言喻的痛意。 她颤颤惊惊三年，到头来在白夜擎这里，除了照顾孩子，还是一文不值。 她死死地盯着白夜擎离开的背影，脸上血色全无，唯有取而代之的一抹狠辣跟阴冷。 白祺瑞听到动静，歪头一看，但没见凌婳的身影。 “爸爸，妈妈她不来吃饭吗？” “妈妈待会陪你出来吃饭。”白夜擎走近白祺瑞，语调稍显柔和，“爸爸要走了，祺瑞想爸爸，直接拿手表给爸爸打电话。” 他将中途交代乔力买的儿童手表给白祺瑞带上，叮嘱道：“这个手表不可以取下来，知道吗？” “谢谢爸爸！”白祺瑞眼睛亮晶晶的，看的出来很是高兴。 白夜擎摸了摸他的头，教他学会怎么使用手表。 白祺瑞学的很快，不过两遍，就学会了儿童手表所有的功能，这对于一个才三岁的孩子来说，很不简单。 白夜擎知道白祺瑞聪明，但没想到他这么聪明。 “爸爸，我学会啦！”白祺瑞一脸求表扬。 “祺瑞乖，爸爸下次在给你带礼物。”白夜擎承诺道。 “好！”白祺瑞不禁期待起了下一次见面。 等到他吃完饭，白夜擎交代了几句，起身离开。 凌婳听到关门声才敢出来，桌上的菜几乎是没有动筷。 白夜擎没有吃她做的饭。 三年了，他从来不曾在这留宿，也不曾吃她做的任何东西。 她跟他之间唯一的交集，就是白祺瑞。 凌婳捏紧裙摆，眼底迸发出一股强烈的不服，滔天恨意汹涌，那张温柔寡淡的脸几近扭曲。 白夜擎坐在车上，阖眸对着乔力开口，“去查顾诗诗。” 佳成公寓寸土寸金，一般人不会出现在这附近，但顾诗诗却恰好的出现，又恰好的救了白祺瑞。 这让他不得不怀疑。 “好的总裁。” 白夜擎捻了捻眉心，缓声道：“在多派几个人暗中保护祺瑞。” 他这个儿子，是多灾多难了些。 起初他并不在意白祺瑞，他的出生与他而言可有可无。 最开始那一年，他很少见凌婳，也很少去看白祺瑞。 不过一个私生子而已，他并不在乎，甚至早在他出生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决定将他们母子送出国外。 但没想到，白祺瑞有先天性心脏病，又是早产儿，身体极差，免疫力太低，根本没法远行。 所以去国外的计划就耽搁了下来。 后来，凌婳带着长开一些的白祺瑞想方设法的想见他，他偶尔会见那么一两次。 但白祺瑞的身体实在太差，三天两头就住在医院保温箱，久而久之，白夜擎去探望的次数就多了起来。 在后来，白祺瑞长大一些后，模样跟性格长得都很像他。 看到白祺瑞，就像是看到了翻版的他。 这种感觉是陌生却又新奇的，白夜擎无端的对白祺瑞有了几分不一样的情感。 他默许凌婳跟白祺瑞留在国内治病，偶尔不忙时也会去看他。 渐渐的，白祺瑞也跟他熟悉了点，对他不再那么害怕了。 白夜擎回忆着跟白祺瑞的一点一滴，唇角情不自禁的勾起一抹笑。 白祺瑞算是他清冷人生中为数不多的记挂。 至于凌婳，他从始至终都没正眼看过她一眼，若不是当初那个意外，她根本不可能跟他有任何事情发生。 这几年，他也没在物质上疏忽她，极大程度的美化了她的生活。 但最近，尤其是在林洛苡知道白祺瑞的存在后，凌婳的小动作就开始多了起来。 白夜擎微眯着眼，想到上次凌婳动他手机的事，眸中划过一道冷色。 坐在前座的乔力都感觉到了一阵寒意，他瑟缩了下，开着车往白氏去。 今天为了小公子，白夜擎可是推了两个重要的会议跟行程。 白夜擎回到办公室，看到沈白川还在，神色微征：“你怎么还在？” “哥，你这是去哪了？去了整整一天。”沈白川好奇的打量着白夜擎，直觉告诉他不对劲。 他都出去考察回来了，白夜擎还没回来，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七点。 “少打听。”白夜擎漫不经心的松了松领带。 沈白川撇撇嘴，继而开口，“哥，我约了嫂子一起吃饭，你去吗？” 刚刚林洛苡才给他发消息，想聊聊地皮的事，所以他才折回白氏，想问问白夜擎去不去的。 没想到他回来的比他还晚。 白夜擎松领带的手微顿，他沉吟片刻，“去。” “还好你答应了。”沈白川半悬的心落地。 他真担心白夜擎说一句“不去”。 好在白夜擎还没那么丧心病狂。 “走。”白夜擎睨他，率先往门外走去。 沈白川跟在他身边，还是压不住心里的好奇，“哥，你刚刚带乔力去哪里了啊？” 能让白夜擎火急火燎处理了一天的事，想必不是小事。 白夜擎白他一眼，“你很闲？” “不闲！”沈白川摇头，“就是好奇。” 白夜擎面无表情地讥笑：“好奇心害死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