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即刻就去把这件事告诉王爷,跟他说清楚事情的严重性,让他务必要找出对咚咚不利之人!”
月末白心思转了个弯,立刻朝着陈奇说。
事关咚咚,肯定不能就这么翻过去,她自己如今的身份又不好抛头露面,唯一的办法,只能是告知傅尘阙,让他出手了。
而且月末白心里总觉得这件事和云清歌离不开关系,无论谁去告诉傅尘阙这个真相他都不会相信的,只能让他自己着手去查出来。
果然陈奇去了没多久,回来的时候就告诉月末白,事情有眉目了。
“金侍卫问话了院子里的人,说这枕头是云……云清歌送的。”
月末白眸中一寒,果然是云清歌。
这人向来是个谨慎的,这一次这么胆大地直接亲自来送枕头,多半也是下毒得隐秘,觉得没人能发现。
毕竟若不是月末白心思细腻,又对这种东西有些研究,还真的看不出来下在枕头里的毒。
“傅尘阙呢?”月末白突然问道。
“摄政王得知了消息,就火急火燎去了凝荷院,脸色特别下人,臣有些惧怕,就先回来了。”
陈奇还没说完,就见身旁的月末白嗖地一声不见了人影,顶着茯苓的脸摸去了凝荷院。
凝荷院,月末白赶到的时候,云清歌已经开始演上了。
“我真的不知这枕头有问题,阿阙,你连我都不信么?”
云清歌很少哭,最多只会通红着一双眼睛无辜又倔强的盯着人看,也就是她那种眼神,才更让人觉得心疼。
傅尘阙却是始终都黑着一张脸,神情都未变动半分,“枕头是你送的,你现在和本王说,你不知情?”
他薄情的模样,叫月末白看了都觉得心中有些发紧。
月末白其实跟来的时候还有些不放心,担心傅尘阙会因为对云清歌的感情,而失去判断力。
可现在看来,完全是她多心了,在儿子的安全问题上,傅尘阙还算得上是个好父亲,他并没有要偏袒云清歌的打算。
云清歌也被他那副要一查到底的气势给镇住了,捏着帕子的手越发紧了些,眼眶更红了,像是轻微一眨就要落下泪来,“我只是看到王妃病了,心疼世子小小年纪无人照料,照拂一二罢了。”
“那个枕头的确是我命人去做的,可是具体的都是我手底下的人去办,中间又经手了什么人,我是一概不知。”
“好,你不知!”
傅尘阙的眼睛更凶悍了些,看向云清歌的眼神也愈发失望,“既然是你身边下人做的,那就把所有经手过的下人都给本王提上来,本王一个一个的问!”
他决不能让人在害了他的儿子之后,还全身而退,就算是杀鸡儆猴,也得把人给震慑住了!
很快金麟一手提着一个婢女上前,将人直接丢在地上。
那两个婢女都是凝荷院最下等的粗使仆妇,遇到这种事情早就吓得六神无主,没等金麟逼迫,她们就跪在地上磕头不止,一五一十地将事情吐了出来。
“王爷饶命啊!是云姑娘身边的柳嬷嬷,她给了我们十两银子,让我们去药方拿的药啊!”
“都是奴婢见钱眼开,但是奴婢真的不知道那些药材有问题啊!”
“请王爷开恩,饶恕奴婢吧!”
云清歌的脸色煞白一片,柳嬷嬷是她身边的亲信,这两个贱人供出了柳嬷嬷,就跟供出了她差不了多少!
“阿阙别听他们胡说八道!”
她身旁的柳嬷嬷闻言也是吓得立刻膝盖软了,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王爷,奴婢没有,这些贱人污蔑奴婢!”
“我们没有胡说,就是柳嬷嬷收买的我们,她给的银子还在这里!”其中一名婢女拿出了十两银子,作为证据摆在面前。
傅尘阙的目光深沉地看向云清歌,又在她几乎颤f栗的视线下,扫向一旁的柳嬷嬷。
“人证物证俱在,本王没空与你们闲扯!”
“来人,把柳嬷嬷拖下去!”
“杖——杀!”
这两个字重重落下,几乎整个王府的人都苍白了脸色,特别是云清歌,她都要站不稳了,不可置信地看着傅尘阙,像是不相信他居然会这么做。
“阿阙,阿阙求求你,不要,不要杀她!”
她甚至不再顾惜金尊玉贵的身体,跪在他面前乞求,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地流了满脸。
一半是被吓得,一半是真的舍不得。
柳嬷嬷是她从小到大贴身服侍的奶嬷嬷,被她换了脸带进了王府,如今就因为给那个野种下毒未遂被杖杀,她怎么能接受?!
“阿阙,阿阙,你饶了她吧!”眼看着柳嬷嬷哭天抢地的被人拖了下去,云清歌着急地抱住傅尘阙。
以往他每次脾气不好的时候,只要她愿意抱一抱他,总能起到效果。
可是这一次,傅尘阙只是冷冷地望了她一眼,然后毫不犹豫的伸手将她推开!
力道虽然不大,可对于没有任何防备的云清歌来说,直接将她推得狠狠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她立刻抬头去看傅尘阙,如果是以前,只要她皱一下眉毛,他都会满足她所有要求。
可是……他只脚步顿了顿,回头看了她最后一眼,然后决然离去。
很快,院子的角落里传来凄厉的哭喊声,还有浓烈的血腥味。
云清歌还趴在地上,保持着那个被傅尘阙推翻的姿势,脸上一片狰狞。
她不起身,旁边的奴婢也不敢扶她,全都噤若寒蝉的低头跪着。
哭声越来越凄惨,直到最后变小,直到再也听不到。
云清歌的手指也已经狠狠地扣进了地面里,莹白一片的指甲盖里都脏了,甚至折断渗出丝丝血迹,她也毫不在意,只是保持着满腔的恨意。
柳嬷嬷死了,咚咚那个贱种却没死成,凭什么?!
“傅陵冬,我会早日送你下去,和你那短命的娘重聚的!”云清歌眯了眯眼,那模样,像是一条猝了毒的蛇。
顶着茯苓脸的月末白就在一堆婢女中间,隔得很近,她甚至听到了云清歌呢喃的恶语,冷不丁打了个寒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