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奇说完就清点了一下药材,带上了一些能够接骨生肌的药丸,和医女打扮的月末白一起来到地牢。
“慢着!可有通行许可!”
陈奇抬起下巴,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本大人是宫中太医,专门为陛下娘娘看病的!此次来地牢,也是王爷授意来给月大人诊病!”
他本就是太医,拿腔作调起来完全是那回事,唬得地牢门口的几个兄弟都傻眼了,连连退后。
“原来是陈太医,失敬失敬,快请进。”
他们也完全不怀疑陈太医的话,毕竟这样的身份,出了王爷谁能使唤得动?况且那月幽城的确是快被打死了,他到底是个朝廷命官,王爷再狂也应该不会让朝廷命官死在自己家里吧。
抱着这样的心态,这些侍卫一路上对陈奇别提有多恭敬了,一路把他和月末白带着来到关押月幽城的地牢深处。
“陈太医,我们就先退下了。”
“去吧。”陈奇冷淡地挥挥手。
牢内,听见动静的月幽城睁开眼睛,虚弱地看了两人一眼,从鼻腔发出一声嘲讽的嗤笑,“走狗,有本事就杀了我,我不怕死!”
月末白来的时候看到他浑身的伤势,吓得心跳都要停止了,一瞬不瞬的盯着月幽城,眼角红了一片。
“听不懂本官说的话了?出去。”月幽城注意到月末白的视线,只见是一个穿着医女服饰的女人正在盯着自己,还露出心疼的表情,他更是恼怒不已,“滚!”
“哥哥。”
月末白张了张嘴,半晌才从嗓子里出来两个字。
月幽城愣住了,这个声音,他怎么听都觉得很熟悉,像是妹妹月末白!
“小妹你没事?”他的顾不得自己的伤势,急切地往前走了几步,浑身的骨头就像是要散了架一般。
月末白赶紧扶住他,“哥哥你先别说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来说。”
月幽城果然乖乖听话 不再出声,她松了口气,看向陈奇,“哥哥的伤,麻烦陈太医了。”
“臣一定竭尽所能。”陈奇说完就开始给月幽城疗伤,他身上的伤势很杂,几乎是没有一块好地,不过也是有好处的,那就是所有地方的伤势都不是太重,最严重的只是断了两根肋骨,并没有伤及肺腑。
陈奇在给月幽城医治的时候,月末白就把自己的事情和月幽城说了一遍,“当日我就把假死的计划和哥哥大致说了一遍,没想到还是连累哥哥了。”
月末白现在后悔无比,当初月幽城来看望她的那天,她就把自己想假死的一系列计划说了,只不过因为时间关系没有说得太清楚,导致月幽城并不知道她假死的日子,也不知道她会通过放火的方式离开。
若是早知道会如此,月末白是无论如何也要把所有的事情与月幽城好好讲述的。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已晚了。
月末白只能是期望陈太医能够把月幽城的身体治好,不要让这次的伤动摇了他学武的根基。
许是看出了月末白的惭愧,月幽城缓缓抬手摸摸她的脑袋,“你不用愧疚,对于哥哥来说,得知你安全,哥哥就算受一百次伤都是值得的。”
他说完话锋一转,“那你如今可算是脱离王府了,日后打算怎么做?”
“哥哥,傅尘阙已经开始怀疑我了,他向你打听我小时候断没断过腿,便是因为那具女尸断过腿。”月末白叹了口气说道,“而且他现在都还不肯放你离开……或许只有他打消猜疑的那一刻,才会放你走。”
“他真敢囚禁朝堂命官?”月幽城有些不敢置信。
然而月末白却很清楚,傅尘阙绝对有这个胆子,并且这对于他而言可能是惺忪平常的事情。毕竟人家谦王那么大一个王爷,王妃都被傅尘阙给扣在府里几个月了,也没看到谦王敢上门要人的。
不过这些她是肯定不能和月幽城说的,她只能拐弯抹角地提醒他,“傅尘阙是个疯子,你不要再惹怒他,他真的什么都敢做。”
“放心,你没事,哥哥自然也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的,以后哥哥还得保护你呢。”月幽城温吞地笑着。
“那……下次傅尘阙来的时候,你就告诉他,我小时候的确摔断了腿,那具女尸就是我本人,借此打消怀疑。”
“嗯。”
给月幽城处理了伤口之后,月末白和陈奇将所有的草药都收拾好,抹除了一切存在过的印记,然后离开了地牢。
那些地牢的侍卫们自然也没有那个胆子和机会,和傅尘阙搭得上话,因此只要傅尘阙不问,月末白他们来过的事情就没人会知道。
“王爷。”
他们走后不就,傅尘阙就一个人走了进来。
他浑身冰冷,活像是一尊活阎王,谁也不敢多嘴,全都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在一旁。
等傅尘阙走到里面去了,才有人敢说话,“我的天哪,王爷真是越来越可怕了。”
“谁说王妃不受宠来着,王妃死了王爷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不过……王爷刚才不是还派了太医过来吗,怎么这会儿又派人来了。”
地牢深处,月幽城经过治疗之后,血已经慢慢止住,脸色也恢复了一些,只不过因为他身上的血迹太多,根本看不出任何的变化。
傅尘阙的独自到来,让本就气氛压抑的地牢,显得更加的幽闭起来。
“本王问你最后一次,月末白可曾断过腿?”
傅尘阙很没有耐心,打量着月幽城的眼神让他浑身发冷。
月幽城下意识地就想要反驳,可是想到刚才月末白的嘱咐,他咬了咬牙,屈辱的开口,“断过,她小时候学骑马,从马背上摔下来,一不小心摔断了腿。”
傅尘阙的心狠狠的颤抖起来,整个人身子僵住。
她断过腿,难道那个躺在地上了无生气的焦尸,真的是月末白本人? 她就这么死了?傅尘阙目光空洞不已,半晌后他抿唇,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