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奇听了大概明白了月末白的想法，笑眯眯地点头，“放心吧王妃，我会保密的，这个人就交给我，我有法子让她永远吊着这口气。”

　　“不过……”他兴奋地搓着手，笑容略有几分猥琐，“臣还有个不情之请，能不能把那面具给臣研究研究啊……”

　　一开始陈奇死皮赖脸留在月末白的身边，完全是因为咚咚的怪病，还有月末白显露出来的医术让他十分好奇。可是慢慢的，时间久了，他发现月末白身上的秘密越来越多了，简直让他这个医痴欣喜若狂。

　　就比方说这个人0皮面具，都失传了几十年的江湖秘术了，他也只是在家传的书籍中窥见过一角，谁知道居然在月末白这看见了真正的人0皮面具。

　　而且看样子，月末白手中似乎还有炼制之法，她打算把这个“茯苓”的脸做成0人0皮面具！

　　月末白也知道陈奇是个医痴，有些失笑，“那是自然，而且我还有些事情要请教你呢。”

　　她将手中的人0皮面具递给陈奇，给他研究的时间。

　　半晌后她拿出银针，在自己身上扎了几针，悄然改变了脉象，让自己的身体恢复正常，然后将昨日前些日子云清歌告诉他的方子说了一遍，“这是人0皮面具的炼制之法，只是本妃觉得有些过于狠辣，不知道陈太医可有改进的法子。”

　　按照云清歌所说，人0皮面具必须要从活人的脸上剥离，这也是月末白要替茯苓行针，不让她彻底毒发身亡的原因。

　　陈奇沉吟半晌，“王妃这可算是问对人了，臣的确在家传的医术上看到过此法，这些年来也有过一些研究。”

　　“不过具体要想改良，还需要臣研究一番，做个试验才行。”

　　月末白点点头，“不如就陈太医将所用的药材说出来，我让如意去准备，就在茯苓身上做个试验如何？”

　　“王妃，既然是试验，臣可不能保证一次就成功，若是失败，这面具可就……”陈奇有些担忧地说道。

　　月末白却是摇了摇头，“此人替云清歌卖命，且早有必死的决心，用她的脸来做这人0皮面具再合适不过，本妃不想牵连其他无辜之人。”

　　若是能够改良，不用把人脸扒下来自然是最好，可若是改良失败，也只能是按照云清歌所说，从活人脸上剥皮了。

　　就此，月末白让如意去拿了许多相关的药材，两人开始忙活起来。

　　茯苓如今已经完全没有自己的意识，只有心脏能跳，直挺挺地躺在那任由摆布。

　　月末白尝试着用其他的材料，贴在茯苓脸上打了个模子，再用这个模子来制作面具，这样一来无须用到人皮。

　　忙了一整天，在损坏了十几个模子还有一大堆珍贵药材之后，月末白和陈奇总算是改良成功，制作出了茯苓的面具。

　　这张面具并没有用到人皮，也没有在药方中加入人血等物，可却比一般的人0皮面具还要像真的，即便是触摸上去，也没有那种冰冷的感觉，甚至温温和和的。

　　“恭喜王妃，真没想到，有生之年臣竟然还能见到人0皮面具这等阴损之物被改造成功！”陈奇激动地满脸泪光，高兴得不得了。

　　月末白也很高兴，“这里头也有你的一份功劳在。不过这件事可千万不要走漏出去，否则你我恐怕会惹上麻烦。”

　　“是，臣知晓！”

　　人0皮面具本就是江湖上失传了的秘法，许多心怀不轨的人都想要得到。若是让人知道了，有人不仅得到了炼制之法，还改良成功，恐怕会引来杀身之祸。

　　晚上，月末白伏在案前百无聊赖地剪着烛光，面前就放着那张和茯苓一模一样的人0皮面具。

　　她的“重病”已经持续了半个月了，一开始府里不少人都在找机会试探她的病情，想要知道她到底是不是病得那么严重，不过在过了这么多天之后，那些人也渐渐地不再关注她这里。

　　月末白也就把自己的脉象给改了回来，反正陈奇已经完全成了她一条船上的人，就算把脉出了什么差错，也不会声张。

　　“王妃，该喝药了。”如意端着药走进来。

　　不管身体如何，药还是得喝的，反正都是温补气血的，喝多了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月末白将汤药一饮而尽，“如意，明日王爷是不在府里是吧？”

　　“是，按照惯例，明日王爷定然会去军中查看，一整日都不在王府。”

　　月末白露出一个了然的笑意，手中摩挲着那做好的人0皮面具，“那就好，明日起你就对外宣称我的病又严重了，谁来了也不让见，我要出去一趟。”

　　“是。”

　　第二日月末白便早早起身，穿上如意的衣裳，梳了一个府邸丫鬟里最常见的发髻，再换上茯苓的脸，大摇大摆出了门。

　　连着十几日没有出过门，乍一看到头顶的太阳，她还觉得有些刺眼，适应了一会儿，才顺着主院的道路来到了凝荷院附近。

　　今日她就是想来查探一番，看看这个茯苓到底是谁的人。

　　本以为需要多试探几次，谁知道她刚一走到凝荷院门口，就迎面遇到了苏楚楚的贴身丫鬟春香。

　　“你怎么才来，难道要主子等着你不成！”春香一脸不满地走上前，拽住月末白的衣袖就往里面走。

　　身后，月末白眼神冷了几分，看春香这模样，基本上可以确定，这茯苓就是苏楚楚身边的人了，那么咚咚汤药中的毒，大约也是苏楚楚下的。

　　不过也说不定是云清歌在背后指使苏楚楚干的，那女人最爱拿人当枪使。

　　她装作顺从地被春香拽进了苏楚楚所在的屋子，一进去就看见在屋子里急的团团转的苏楚楚，她看到盯着茯苓脸的月末白，顿时出声大骂，“这都什么时辰了！再晚一些，那小贱种的药就赶不上了！”

　　月末白神色凝滞，抬头瞟了苏楚楚一眼，那目光凌厉又带着几分冷意，看得苏楚楚一时之间胆寒不已。

　　“你……”苏楚楚又惊又疑，她怎么会对一个下贱的丫鬟的眼神感到害怕，一定是太生气了，精神有些恍惚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