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是药!”
苏楚楚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咚咚是个药罐子,王府人人都知道。虽不知具体是什么病,可每一日一次的汤药是少不了的,从未间断过。
这药汁自然是不可能在惠王府煎制,只能是在王府里熬好了,再差人端去惠王府。
一碗药从煎制到送出去,要经手许多人,若是在药里做些手脚,定然不会被发现。
想到这,苏楚楚激动地浑身颤抖起来,她早就看月末白生的那个小野种不顺眼了,之前就想尽办法想要弄死他,只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罢了!
云清歌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动作要快,利索些!”
“知道了,表姐,我一定办的漂漂亮亮的!”
……
翌日,主院。
陈奇每日都来请一次平安脉,给她熬些汤汤水水的送进来。
月末白在他面前直接用针扎了几个穴位,再将手腕递上去,身体果然又严重了几分,颇有要油尽灯枯的感觉。
“王妃的脉象十分虚弱,臣只能尽力开一些补气血的药方,希望王妃最近不要多少多想,注意休息。”
陈奇一边开药方,一边抬高声音说道。
“另外,臣对世子的病情有了些眉目,希望能和王妃探讨一番。”
月末白眉心微动,陈奇的声音风轻云淡的,面上却是带着几分愁绪,难道是咚咚出了什么事?
她顾不得演戏,连忙吩咐如意,“让所有人都退下,世子的病情不能走漏风声。”
如意领命下去之后,清理了四周所有的下人,就连主院附近的暗桩听到事情有关世子的病情,为了自己的性命也不敢靠近。
月末白这才一脸急切地看向陈奇:“陈太医,世子的药方莫非是出了什么问题?”这些日子她称病,咚咚的病一直是陈奇在看顾。
陈奇摇了摇头,“王妃放心吧,暂时还没出乱子。”
月末白松了口气,又听见他说,“臣今日在检查世子熬药的药渣时,发现了未炮制的生南星,得知此事后臣立刻便派人追回了今日的汤药,并没有让奸人得逞。”
生南星,是陈奇药方中的一味药材,炮制后的生南星有燥湿化痰、祛风止痉、散结消肿的功效,可若是未炮制的,就会有剧毒!
月末白恨地牙齿打颤,此人好狠毒的心思,若非陈太医在宫中伺候多年,早对这种小伎俩熟稔在心,恐怕真会被算计到。届时咚咚远在惠王府,服下汤药之后哪里还有命在!
思考间,她的身上已经冒出了冷汗,脸色更加苍白了,“多谢你,陈太医,等咚咚长大了,我一定会将此事好好和他说,让他重你,敬你。”
“臣也是运气好,曾经宫里有个娘娘下毒就是下的天南星,臣见过一次。若是换了其他的一些难分辨的药材,臣可能就发觉不了了。”陈奇恳切地说道,“所以还请王妃早日好起来,哪怕是为了世子,也不要如此消沉下去了。”
他不知道月末白装病的原因,还以为她是因为上次落水被诬陷的事耿耿于怀,于是苦口婆心地劝导。
月末白愁容惨淡地笑了笑,“陈太医的好意我心领了,你可抓住了那下毒之人?”
“发现剧毒之物时,臣就下令将当日经手药材,熬药的人全部抓获,经过询问,并未发现可疑之人。”
“敢下这种剧毒之物,必然是有备而来,抓不到也是正常的,只是之后要麻烦陈太医多照料一下了。”
陈太医颔首,“这次出了事也是臣看管不力的结果,臣日后定当亲自熬药煎药,不让贼人有可乘之机!”
他说得郑重无比,月末白却是思考半晌之后摇了摇头,“不必,你只需将那些下人还有他们的家属都控制起来,责令她们一个字都不许透露出去,今后该是谁送药材,谁负责煎药,就按照原来的办。”
“王妃?这样岂不是又会被乘虚而入?”陈太医傻眼了,都知道了汤药有问题,难道不得要小心看护,不让那些毒药再混进去?
“陈太医我问你,天南星吃多少会产生剧毒,而你那一晚汤药里又有几钱?”月末白说。
陈奇愣了愣,半晌后回答,“臣观察那药渣里的剂量很少,似乎……服用一次无法产生剧毒,但是会对身体有损害。”
“所以说下毒之人定然会再次下毒,因为她的目的并不是要损伤咚咚的身体,而是要咚咚的性命!”月末白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确切的答案,如今的王府里,四处都把守得极严,外头的人想要进来很不容易,所以说问题一定是出在王府里。
而这王府,如此费尽心思,不惜得罪傅尘阙也要对付咚咚的人,能有几个?无非就是云清歌和苏楚楚这两姐妹罢了。
但是她并没有急着下结论,而是想要抓个现行,将把柄握在自己手里。
陈奇听了月末白的话,低头思考了半晌之后才终于明白了她的用意,“王妃你是想要守株待兔,趁着贼人再次下手的时候,直接抓到?”
“是,所以现在务必不要打草惊蛇。”月末白眯了眯眼,她很清楚云清歌的手段,若不能抓到现行,恐怕很难将这件事捅到她身上去,“你回去之后将那几个抓获的人好好控制起来,千万不能走漏任何风声,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明日熬药的时辰,还会有人在此下手,你派几个得力的护卫在一旁盯着就是。”
陈奇点头称是,“好,我现在就去部署,王妃放心休息吧。”
他走后,月末白的手紧紧攥起,脸上的恨意越发明显。她大概知道云清歌为何突然胆子这么大,连咚咚都敢害,一定是她昨日得知了傅尘阙对她的心意,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打定了主意无论她做出什么,傅尘阙都舍不得杀她。 她眯眼,想到昨日给云清歌卜算时看到的那两条道路,很显然,云清歌已经走上了万劫不复的那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