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被送去了惠王府念书之后,月末白心里的一桩事也算是放下了。
云清歌对她的恨深-入骨髓,这几次害她都没有成功,势必还有下一次。这个女人根本没有怜悯之心,做事也不计后果,咚咚继续留在摄政王府的话,难免再被她迫害。
被送去了惠王府那边,会安全很多,云清歌目前的手段还伸不到那么长,若是再想对咚咚下手,也会受到掣肘,没那么随心所欲了。
只是咚咚刚走,月末白就神色恹恹,早膳都没什么胃口吃了。
如意看她这幅模样心疼得紧,“王妃如此想念世子,又何必非要将他送出王府,其实只要小心防范一些,还是能保证世子安全的。”
“我实在是不想拘着他。”
月末白幽幽叹了口气,勉强吃下一口粥水,艰难地咽了下去,“况且咚咚一个人在王府也是孤单,惠王府的学堂有许多同龄的孩子,我也希望他能够有个朋友。”
“那王妃的病……何时才能大好?”
这次月末白的病本就是她自己改了脉象导致的,表症可怕得很,实际上对身体没什么害处。
她这么做,完全是被云清歌给逼的。
前几日府内人心惶惶,人人都说是月末白这个王妃善妒,故意把云清歌推下水,害得她险些丧命。
在月末白的病症传开后,那些流言反倒是少了许多,许多人都觉得,就算月末白再心狠,也不至于为了陷害云清歌,把自己的命给搭上去。
反倒是云清歌那边,陷害月末白再一次不成,连装病都装不过她,整日在凝荷院里生闷气。
照理说到了这个地步,月末白的目的应该已经达到了,可以及时收手了。
不过月末白完全没有要让自己身体好起来的想法,反而在昨夜又施了几针,让自己的病情看上去更严重了,这才有了今日一早这般虚弱的景象。
“傻如意,我虽然只是改变了脉象,可身上的疼痛却是实打实的,遭了这么多罪,怎么可能只是这么简单就结束呢?”月末白病中面色本就有些苍白,强撑着说话的时候,更是柔弱无比,像是下一秒就喘不过气来了一样。
如意赶紧上前扶着她的身子,拍打着帮她顺气,眼泪啪嗒啪嗒地流下来,“王妃你这是何苦……”
“放心,不会很久的。咚咚去了惠王府的事很快就会传到哥哥耳中,他知道我没出面,一定会有所怀疑。”
果真如月末白所料,下午的时候,如意就打听到月幽城来了,还不顾傅尘阙的阻拦,直接闯入了内宅。
或许是知道月末白如今的病很重,还存着一丝愧疚之心,傅尘阙并没有深究月幽城的失礼之处,眼看着拦不住,就让金麟带着人撤了回去。
没过多久,月末白就听到外面通报的声音,“见过月大人。”
“如意,扶我起身。”
月末白知道月幽城会来,却没想到他竟是不管不顾直接闯入了王府,心中略有动容。这可是私闯府邸的罪过,更何况傅尘阙和他在朝堂上一向不对付,若是抓住这个把柄,是能够乘机治他的罪的。
如意拿起一旁准备好的披风,披在月末白的身上,然后扶着她坐起来,将被角都压严实了,便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小妹,大老远就闻到汤药味了,你可是病了?”
月幽城本就有些惊疑不定的神情,在看到月末白的时候,瞬间变成了满脸的心疼,“难怪傅尘阙着急送咚咚离开王府,短短数日,你竟然病成了这个样子! ”
“不行,我非得将傅尘阙那个负心汉提过来,让他给你磕头认罪!”月幽城冷厉的眸中闪烁着从未有过的寒光,说完他便真的要出门去找傅尘阙算账。
月末白连忙开口,“哥哥,别去。”
她一时着急之下身体前倾,手臂又没有力气支撑,险些歪下床去。
月幽城看到这一幕赶紧上前扶住她,好险才没让她摔着,看着妹妹那苍白的脸色,瘦骨嶙峋的身子,眉宇间更多了几分化不开的愁绪,“上次回府他分明是答应过,要好好照顾你的!否则我与父亲就算是拼了性命,也会让你们和离,可如今他竟然害你病成了这幅模样,简直该死!”
月幽城来的时候特意让下属在府中四处打探过,知道月末白的病是由落水引起的,而与她一同落水的女子似乎是前段时日才突然进府的,身份尤为可疑。
可惜整个摄政王府都对这位女子的身份守口如瓶,他一时之间还没查出什么头绪来,便下意识地将所有的责任都记在了傅尘阙这个摄政王的头上。
连自己的王妃都保护不好,这样的男人,嫁了真是委屈了自己那聪明心善的妹妹!
月末白也看出月幽城此时正在气头上,无奈地握了握他的手,随即给了如意一个眼神,“如意你先退下,看好门户,本妃不希望隔墙有耳。”
“是,王妃。”如意了然退下。
“妹妹,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你为何如此?”月幽城见她病中还要操劳,愈发心疼,又从一旁拿过一件大氅,裹在月末白身上。
“哥哥不必担心,这病不打紧,是我自己改变了脉象所导致的。”月末白看他紧张,便将事实托盘而出,免得他和父亲在家忧心。
月幽城听了愣住,赶紧把月末白上下打量了个遍,确认她的神情不像是在说谎,狠狠松了口气。
“你说的可是真的?可你为何要如此做,难道是因为王府新来的那个女子,说起来,她究竟是谁,为何府上上下都闭口不谈她的身份?”
“哥哥,这些你就不要再打听了,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云清歌的身份的确还不能被人知晓,否则当年的旧事牵扯出来,关系到月家,云家还有谦王,说不得就会导致朝堂局势发生变化。
而且月末白自己现在还是王妃,咚咚还是世子,两人如今都与摄政王府割不开关系,自然不能眼看着王府卷入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