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大的树干后,月末白和如意的脸色都难看极了。
“王妃,她这是想抢走小主子啊!好歹毒的心肠!”如意忍不住在月末白耳边说。
教养,说得好听,实际上若是苏楚楚得逞了,咚咚就得养在她院子里头了。咚咚现在还这么小,时日一长,难免与苏楚楚亲近,忘记她这个亲娘。
还好傅尘阙还没渣到没人性的地步,拒绝了她的要求,不然月末白肯定不会像现在一样淡定。
她阴恻恻磨着牙,眼瞳中透出幽幽冷光,“看来上次的教训她是没吃够啊!”
正自言自语着,苏楚楚朝着这边走过来,一张脸扭曲得跟死了亲娘似的。
“贱人!不就是肚子争气些,生了个儿子吗!”
月末白冷嗤一声,一伸脚,将苏楚楚绊了个狗吃屎。
“啊!!”苏楚楚吓得一阵尖叫。
“本妃当是谁这么想要儿子呢,原来是苏姑娘啊!”月末白慢悠悠从黑影里踱步出来,俯下身,就着昏暗的光仔细打量着苏楚楚的面相。
嗯,是多子多福的相。
“本妃替你瞧过了,你日后高产如母猪啊!只可惜王爷不曾临幸你,不然你真能一窝一窝生。”
她啧啧称叹着,那神态,那模样,就跟看母猪下小崽子似的,硬生生把苏楚楚气得发抖。
“月末白,你在我面前装什么神棍?”
苏楚楚扶着墙慢慢站起来,膝盖一阵阵的疼,却不影响她双覆满仇恨的眼,“你这乌鸦嘴要是真灵,你也不会被困在零丁院里四年!”
她恶狠狠的瞪着月末白,随即换了条路离开。
“王妃,她也太过分了!”如意气不过,冲上前就想和苏楚楚理论。
月末白一把拉住她,“别冲动,她现在可是有云清歌当保命牌的,傅尘阙不会让她出事的。”
“那,难道就让她这个连侍妾都不是的外人,踩在您的头上?您可是王妃啊!”
如意越想越替月末白委屈,堂堂王妃,一入府就被幽禁四年不说,如今好不容易出来了,还要处处被“云清歌”这个死人压一头。
比起如意,月末白倒是显得冷静多了。
她甚至有心思自嘲一笑,“别说云清歌了,我现在觉得我这个王妃,当得还不如苏楚楚一介孤女。”
“她身在王府,从未出过府门,却已经知道了我乌鸦嘴的传闻。而我呢,身为摄政王妃什么门路都没有,眼盲心瞎,宛如一个摆设。”
她喟然叹着,“接下来可不能摸黑了,得快些笼络人手才是。”
如意懵了,“王妃您哪里没有门路了?您的后台可比那苏楚楚大多了,整个丞相府都会为您撑腰!”
“是啊,丞相府!”
月末白眼睛一亮,不知为何,她接管这具肉身以来,对丞相府的记忆有些模糊,具体的不太想的起来。
不过她见了月幽城两次,基本能够确定他是真心疼爱自己这个妹妹,是可靠之人。
“明日便想想办法,回丞相府一趟。”她在心里默默道。
……
翌日早朝后,傅尘阙带回来一大摞公文,忙得脚不沾地。
咚咚也因此有了难得的休沐。
“娘,你在做什么?”他睡到自然醒,睁开眼便瞧见月末白正在拖着两个大箱子。
“咚咚来帮娘!”
咚咚光这脚丫跑来,使出了吃奶的劲儿,箱子纹丝不动。
月末白安抚性的摸了摸他脑袋前的软毛,“这里面是舅舅送给你的那些木头玩具,这几日有些潮,娘亲担心会发霉,拿出来帮你晒晒。”
说着,她打开玩具箱的盖子,将里面的玩具一件一件拿出来,放到外面的石桌上摆放好。
咚咚也盯着这些精巧的玩具出神,“娘。”
“咚咚想舅舅了。”
他又道,“舅舅的家在哪里啊?娘陪着咚咚去看舅舅好不好?”
月末白亲了亲他圆嘟嘟的脸颊,“这得你爹爹同意才行。”
咚咚歪着头想了想,“也是哦。那咚咚现在就去找爹爹。”
没过多久,咚咚就回来了。
他身边还跟着个金麟,金麟愁眉苦脸的,像是领了什么苦差事。
“王妃,王爷允了王妃回丞相府探亲,您收拾一下吧。”
他又说,“王爷今日有要事在身,就不陪同您一起去了,属下会代劳。”
月末白领了咚咚在身旁,闻言露出几分惊讶。
她本就没想过傅尘阙会去,毕竟他与丞相府的梁子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结下的,若是为了她这个名存实亡的王妃纡尊降贵去了丞相府,那才是稀奇事。
可是金麟为什么要去啊!他去了,不就代表着傅尘阙出面了么。
真不知道抽了什么疯。
一炷香后,月末白和咚咚,还有贴身伺候的如意坐上了马车。
她瞧见金麟命人搬了一个玉盒,更吃惊了。
傅尘阙居然还送礼?他该不会是送了鹤顶红吧!
不知怎的,月末白瞧见这些,非但没觉得受宠若惊,还有种后脖子发凉的感觉。
“娘亲,吃糕糕~”
这种感觉直到咚咚摸着一块核桃牛r糕塞进月末白嘴里,才终于消失。
傅尘阙这些反常的举动,应该是为了咚咚吧!
再怎么说,咚咚也是丞相府的外孙,血浓于水。
很快马车便在丞相府门口停下了,金麟忍着一身的不爽去递了拜帖。
“摄,摄政王府?”
看门小厮见了这阵仗,险些一口咬掉自己的舌头,不敢相信发生的一切。
谁不知道摄政王府和丞相府结了死仇,金尊玉贵的丞相千金一嫁进王府,四年杳无音讯,生死不知!
“你是结巴?”许是那小厮愣了太久,金麟不耐烦了,朝着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立即有人端着玉盒走上前。
“礼物。”
金麟的语气和神情,让人无端觉得他不是来登门送礼的,反倒是来索命的。
侍卫打开玉盒,里头竟是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即便是白日里,也散发着温润的萤萤光辉。
所有人都被这大手笔吓傻了,这可是拳头大的夜明珠啊!这大小,这色泽,恐怕整个宣朝都仅此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