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宫内,长公主懒散的坐在龙椅下方,百般无聊的盯着宫内攀谈的众人。
燕王就坐在长公主身边,同她耳语着什么。
长公主听烦了,直接白了一眼燕王,随后问了一句:“本宫的弟弟回来了?”
“凌晨刚到京城。”燕王回道,“想必今日会来。”
话音落,屋内一阵骚动。
长公主投去目光,再看见门口进来的女子后,脸色一变。
时九身穿一袭暗红色大摆群,头戴一副纯金打造的夸张法官,眉宇间的红色花钿,和那眼尾的一抹红色极为勾人。
这副装扮,真真把长公主给比下去了。
而江南宸,为了搭配时九,穿了一身玄色衣衫,头上系着一抹红色丝带。
大家都注意到,此刻的江南宸竟是站立在时九身旁的。
屋内的人窃窃私语,议论着江南宸的腿,和时九的装扮。
时九和江南宸来到长公主面前,低身行礼。这时候,长公主才看清,时九身后跟着的两名男子。
她瞳孔一缩,死死的盯着那两张熟悉的面容,长长的指甲都嵌进了肉中,却依旧不为所动。
陈清晗与卫书玉身穿暗红色衣衫,时九的衣裙相得益彰,三人在一起,像刚刚大婚完毕,前来参加宫宴的。站在一起,两人更像时九的男宠。
见长公主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江南宸勾了勾唇:“长姐对王妃的表弟很感兴趣?”
表弟?
长公主反复咀嚼这两个字,眸中涌起一抹风暴。但她不怒反笑,而是站起身子,来到陈清晗面前,勾起他的下巴,“是个美人儿。”
陈清晗脸憋得通红,可还是硬着头皮后退了一步,“长公主请自重。”
看着如此生分的陈清晗,长公主脸色慢慢沉了下来,笑容消失不见,重复了一遍陈清晗的话:“长公主请自重?”
陈清晗终究是嘴笨,且长公主在他心中本就是不能乱惹的,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好在是卫书玉站出来,替陈清晗解了围。
“草民两人都是有妇之夫,还请长公主不要难为我们二人。”卫书玉语气平淡,带着疏离。
长公主没说话,但显然气的要银牙咬碎。这时候,江南宸还不忘补一刀。
“忘了同长姐说,本王打算为王妃纳两名男宠,正是王妃这两位表弟。”
按照品级,江南宸是比长公主高的,所以他不必被这规矩舒服,他扶着时九,两人坐下身子。
陈清晗和卫书玉跟着坐在身后,不作声。
他特意咬重“男宠”两字,还提高了声音,又引起宫内一片哗然。
简直是荒唐!
堂堂摄政王,竟然要为王妃纳男宠?真是闻所未闻!
就连一旁的燕王都震惊了,他觉得江南宸是疯了。
这世间向来都是男子纳妾,哪来的女子纳男宠?
长公主身为地位摆在这里,且没有驸马,做这种事倒也能让人接受。
可时九,已经是王妃了。
“这还是受到长姐启发。”江南宸继续道,“长姐都可这样做,本王的王妃自然也能。”
“江南宸……”长公主的眼神令人发憷,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来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话,应该是本王问长公主。”江南宸眸光幽深,“长公主到底要做什么?”
江南宸的眼神仿佛能看透江南玺,她觉得后背发毛,心中不免有些慌乱。
对于自己这个弟弟,江南玺还是有些惧怕的。
正当双方僵持着,门外传来太监尖细的声音。
“皇上皇后到——”
长公主只能压住心里不断上涌的怒火,回到自己的位置。
“跪——”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诸位爱卿平身。”
众人规规矩矩坐下后,皇后扫了眼下方的时九。
她已经清楚事实真相,不过却没对时九有任何的怨恨。
时九毕竟帮了她不少的大忙,又救了自己的命,皇后还是很欣赏她的。
女子嘛,嫁了人身不由己,皇后经历过这个,也能理解时九。
感受到皇后投来的目光,时九转头报以一笑。
皇后也对她笑了笑,并举起了杯。
皇后的亲近倒是让时九有些意外,出于礼仪,她把酒一饮而尽。
“雍城之事,真是多亏宸王。”皇上对江南宸大加赞赏,“你回来也不提早告知朕,朕也好提前准备庆功宴。”
“宴会耗财,只要百姓安心,皇兄认可,臣弟就知足了。”江南宸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臣弟谢皇兄夸赞。”
“你为国为民多年,朕都看在眼里。”皇上没有任何的疑心,“来,干!”
杯中酒一饮而尽,几句闲聊落在诸位大臣耳朵,确实如同炸雷一般。
这哪是闲聊,分明是已经确定了未来皇位的归属了。
龙椅坐下的几人心中一惊,尤其是江宿,脸色跟吃了屎一样。
由于时依有孕,且害喜严重这次没有前来,而是带的江婉玉。
江婉玉察觉到江宿的脸色后,主动给江宿到了盏酒,碰了碰江宿,似乎在提醒他什么。
江宿回过神来,强压着心中的不适,勉强一笑,冲着江南宸举杯,说了些违心的话。
江南宸也不客气,表面带着笑容,可说的话句句戳江宿心窝子。
江宿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脾气,好在有江婉玉开口解围。
“一个妾,也能在这种场合插嘴了?”
时九笑容带着讽刺,望着江婉玉,眸光充斥着蔑视。
江婉玉身形一僵,没想到时九会开口嘲讽自己。
“九皇婶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江宿终于忍不住了,说话也有些不过大脑,“婉玉虽是侧妃,可却也是父皇亲封的郡主。”
言外之意,时九才是不配说话的。
“是啊,我堂堂大将军府的嫡女,宸王的王妃,比不过一个亲娘是青 楼女子,侄儿的一个妾。”时九掩面轻笑,“倒是我僭越了呢。”
江婉玉到底什么身份,早已经被人扒的一干二净了。但碍于有个当王爷的爹和夫君,大家也只是在背后议论。
时九这样明着说,明显就是故意为难他们两人,让他们下不来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