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管家的引路下,穆槿瑶熟门熟路的来到宋清远的院子。
一踏进其中就听见宋清霂咋咋呼呼的声音:“老六,我告诉你槿瑶是真神了,现在隔壁院子已经基本完成就在试验阶段,昨儿让人烧了一大锅水,里头简直温暖如春,要不是木匠说还得再试两日,我恨不得现在就把你搬过去瞧瞧看看感受感受。“
好一阵感慨结束之后又响起宋清霂疑惑的声音:“对了,说起槿瑶,这两日都没有来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不会把你给忘了吧,真的是,都这个时候了,这丫头怎地一点轻重缓急都不分,不行,等下次她来,我得好好说一说她才行。”
穆槿瑶本来听着宋清霂前面一段话还挺高兴的,没想到这话语间就急转直下,直接开始编排她的不是了。
她实在是担心宋清霂这张嘴会吐出什么虎狼之词,想也不想就走了进来。
“八王爷,在背后说人可不是什么好事。”
只见宋清霂后背一僵,尴尬的转过身看见穆槿瑶才讪讪一笑:“呃,这说曹操曹操到,槿瑶什么时候来的,怎地也不让人通报一声,我也好亲自去接你啊!”
穆槿瑶凉凉的瞥了他一眼,轻哼一声:“八王爷身份贵重,臣女哪里用得着您来接啊?”
“用得着,用得着!”
宋清霂自知理亏便上赶子讨好,然后拉着她又说起了隔壁院子的情况,还盛情邀请她过去看看。
穆槿瑶得知过后,心生欣慰,但眼下最为重要的一件事并非那个,而是方才发生的事情。
她环顾了一圈发现并未见着宋凛不免有几分奇怪便问道:“今日靖王殿下也没有来吗?”
此话一出,宋清霂一张笑脸就垮了下来,撇了撇嘴,哼哼道:“今早朝会过后,父皇便留下十七叔去书房叙话,想来应该是又给他派了差事。”
说起此事宋清霂就是一脸忿忿不平的样子。
“自从十七叔十五岁开始上朝之后,父皇每每遇到要离京的差事几乎件件不落的交给十七叔,但每每十七叔出城一趟就会受伤回来,说句九死一生都不为过,可他却还……”
宋清远见他越说越离谱,当即就皱起眉头不悦的喝道:“小八,慎言!”
宋清霂早已将穆槿瑶当做自己人,言语间自然不会像以前那般严谨,听见宋清远训斥自己也是一脸的不快。
“老六,我又没说错。”
宋清远不悦的警告他一眼。
宋清霂却像是没看到一样直接道:“这事槿瑶也是知道的,上次十七叔重伤还是来我别院里治疗的。”
说起那次的伤,穆槿瑶自然也是一清二楚,更别提后来宋凛在府邸被人刺杀中了毒,还是她亲手给他制得药,救好的。
不过如今一看宋清霂和宋清远二人似乎并不知道这件事?
穆槿瑶眉头轻轻一挑,倒也没有插话。
只是,如今宋凛不在,她要是将柏桖的事情说出,那是不是只有宋清霂这个傻子去赴约?
这万一被人套了话……
穆槿瑶拧了拧眉头,正犹豫着要不要讲这件事的时候就听到宋清远的声音响起。
“今日穆小姐前来可是还有别的事?”
穆槿瑶闻言,微微一怔,缓缓抬头看向宋清远,抿了抿唇,最终还是点了下头。
“六王爷,实不相瞒今日臣女外出去了京城里的一家书肆,本想着是去查阅书籍却不曾想撞见了书肆的掌柜。”
话说到这里,穆槿瑶顿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将袖子里的那本书抽了出来递给了离自己最近的宋清霂。
宋清霂慵懒的靠着身后的墙壁,下意识的接过手,刚想开口一双眼就像是黏在这书面上一样,紧接着猛地往旁边一倒。
“这怎么可能?”
宋清远坐在床榻上自然看不见她递过去的东西,但瞧着宋清霂的反应也知晓那书绝对了不得。
“槿瑶,你莫不是跟我开玩笑的吧,京城里的书肆怎么可能会有西域圣经这种东西的存在,这……这东西连宫里都不可能有好不好!”
宋清远也终于知晓那本书是何物,不免一顿,十分惊诧的喊了出来:“西域圣经!”
看着这二人的反应,穆槿瑶心下倒是平衡了许多,抬眸再看向他们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实话,原本臣女也是不信的,但是后来这家掌柜又给出了不少孤本和丹方,据他所言,只要这世间有的,那书肆里就会有,而且他说,他幼时与你们是好友。”
“幼时与我们是好友?”
宋清远拧了拧眉露出奇怪的神情。
宋清霂更是一脸懵的看向宋清远:“老六,我记得我小时候除了你也就没跟旁人在一处玩耍过吧?”
宋清远细细回忆了一下,然后十分慎重的点了点头。
要知道宋清远三岁便因母妃离世而被肃帝厌恶,至此宫中便不可能有好友,而宋清霂幼时被他所救,两人这才有了兄弟情。
至于宋凛,说到底还不是觉得自己身世与宋清远相似,所以慢慢接触。
一直以来都是他们三个人,从未有过旁人。
穆槿瑶看他们这样子也不像是说谎的模样,可柏桖所言又不像是假的……
最终,她还是准备试探一下。
“六王爷,八王爷,那位书肆掌柜的说自己叫柏桖,其祖父是慕白太医,不知……”
“什么,慕白?”
哐当!
宋清霂直接一个没站稳就往旁边倒了过去,狠狠的撞在了墙壁上,发出重重的响声,光是听着都能感觉到有多么的疼。
穆槿瑶都不忍心往他那边看,下意识的闭上了眼。
不过好在宋清霂皮糙肉厚是个耐摔之人,没一会儿就自己爬了起来,顾不得身上的灰尘直接来到穆槿瑶的面前。
“他,他真的说自己是慕白太医的孙子?”
穆槿瑶机械的点点头:“是。”
“不,不可能啊,慕太医一家当年不是都被抄了嘛,上至三岁孩童,下至八十老妇,流放的流放,斩杀的斩杀,就是最后的老宅都被一把火给烧得一干二净,怎么可能还有遗孤存留?”宋清霂说什么也不相信这件事。
然而,一直坐在床榻上的宋清远却若有所思的沉吟片刻,缓缓开口:“小八,你可还记得你六岁那年吵闹着去慕府里让慕白教你医术时里见过一个小男孩,那时他带你躲进了慕府后花园里的一个山洞里,我和十七叔寻你们许久也找不见你们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