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离开别院半月有余,宋清霂当真派人日日将熬好的汤药如数送至相府。 还别说这人别的本事没有,这调理方子着实不错,不过半月的时间她能清晰的感觉身体的虚弱之感渐渐消散,脸色也越发的红润起来。 “小姐,奴婢瞧着您喝了八王爷送来的补汤之后气色是越来越好了,就连身形也丰腴了几分,不似以前那般清减。” 穆槿瑶闻言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发现不说还不觉得,这一说腰身确实是有些勒得慌,拧了拧眉头有些尴尬的说道:“这哪里是丰腴了几分,这是好几分,也不知这八王爷送来的到底是补汤还是饲料,真的是……改明儿你把衣橱里的那几件新制的衣裳拿去针线房松一松,要不然定是穿不上。” 谁知话音刚落就听到玉桐这小丫头噗嗤一声笑。 “小姐,您就算是想损八王爷也不必捎带上自己呀,这八王爷送来的是饲料,那您成……” “玉桐!” 就知道这小丫头是越发大胆了,现在竟敢编排起她来了。 见穆槿瑶一瞪眼,玉桐也不怕,反倒是讨好的朝她笑了笑,连忙赔罪:“奴婢不敢了,还请小姐恕罪。” 穆槿瑶看她认错这般快到底没有再追究什么,不过还是横了她一眼气呼呼的说道:“胆敢再犯,看本小姐会不会撕了你这张嘴。” “是是是,奴婢记着了。”玉桐连忙福身应道。 待玉桐去里头拿衣裳的时候,穆槿瑶正打算去书房找本医书打发一下时间,没曾想刚出屋子就见从外头急急忙忙跑来的玉柳。 穆槿瑶脚下一顿,索性就在廊下等着,见人走近后也不让她行礼,直接问道:“怎地这个时候过来了?” 玉柳见人连忙福身行礼,然后将从门房那儿刚拿到的帖子恭恭敬敬的递上去:“回禀小姐的话,门房来人说是有您的帖子。” 看到帖子呈上的那一瞬间,穆槿瑶毫不意外就看到了面上那一个熟悉的印记,心底莫名涌起一股不安,十分不情愿接过来展开一看。 果不其然是让她去别院的帖子。 说实话宋清霂的调理方子好是好,但她自己也并非不能给自己开,而且她总觉得经过那一晚之后这人似乎有所目的接近她,讨好她,并非独独是想要收她为徒这么简单。 如今她已搭上宋凛这条线,对于其他人还是尽量保持能避则避较好,否则一旦与这些皇子牵扯过甚,保不齐会被一些有心之人察觉。 她可没忘前两日宋清宸还再度派人上门邀她外出一聚的事情。 思索再三,穆槿瑶稳了稳心神,看向玉柳刚要开口就见她从怀中拿出一封信笺出来又递了过来。 “这是?” “回小姐的话,这是门房的人说八王爷特地嘱咐过,若您不去就将此信交给您,奴婢瞧着您想了这么久应该是要拒绝,所以……” 不得不说玉柳确实是个有眼力见会观察的人,只是这样一来却让穆槿瑶不得不把回绝的话咽了回去。 只见她将信笺展开,上面寥寥数语却让她再也拒绝不了。 因为这小子竟然在信里头威胁她,说什么经过半月研究她给出的素问篇发现里头有好几处不太对的地方,请她上门一叙,也可好好问问。 若只是说这个她倒也好拒绝,可谁知这小子最后一句竟来了一句:槿瑶啊,这几日为了这几个地方我是苦思冥想,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要是你不来的话,我只好勉为其难上相府来寻你了,到时候可别怪我哦。 上相府,亏他想的出来,当真以为她不要清誉了不成? “这个混球。”穆槿瑶咬牙切齿的骂道。 玉柳甚少见到自家小姐这般,尴尬的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姐,那您……” “备马车,登门拜访。” 玉柳尴尬的应了一声,赶紧下去准备了。 这次穆槿瑶依旧是带着玉桐,不过这回上门两手空空,一点上门礼都没有带。 一下马车,别院里的管家就迎了上来。 “穆小姐,您可算是来了,王爷都三催四请恨不得让老奴走一趟相府呢。” 穆槿瑶闻言抽了抽嘴角,尴尬道:“八王爷有请,臣女怎敢不来,还请管家带路。” “穆小姐客气了,王爷有令,说您来了就直接过去就好,至于玉桐姑娘还是安置在上次的暖阁里。” 穆槿瑶回头看了一眼玉桐朝她点点头算是表示同意。 随即,穆槿瑶熟门熟路的来到宋清霂的院子。 刚一进门,宋清霂就激动的跑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条被剥了皮的新鲜蛇,看着甚是瘆人。 好在穆槿瑶并非寻常女子,解刨过的蛇没有一百也有九十九,所以也只是惊了一下就恢复常色。 “八王爷,不过半月不见您这是打算把臣女再吓晕过去不成?” 许是心里堵着一口气,所以穆槿瑶说话也带着几分火气。 宋清霂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蛇,讪讪一笑,赶紧往身后藏了藏,然后说道:“槿瑶,你别生气,我就是刚才在试药,这不没成所以……” “所以恼羞成怒了?” “没有,就是晚上想喝蛇羹了,你要不要来上一碗,可好喝了。” 看着宋清霂这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穆槿瑶心底越发觉得奇怪。 换做是寻常时刻,她若说话总是夹枪带棒的,这人早就跟自己板着脸叫嚣起来了,哪里还有今儿这么好说话。 常言道,事出反常必有妖,且看看他又打算闹什么幺蛾子。 “蛇羹,臣女是无福消受了。”穆槿瑶淡淡的回了一句,紧接着就提起了他信上的事情。 宋清霂一听连忙应声:“对对对,有个地方确实是得找你问问来着,那你先等会,我收拾一下,去去就回。” 语毕,宋清霂就忙不迭的跑回自己安寝的屋子,顺便还着人过来给她沏茶上茶点,体贴周到的让人不禁越发觉得奇怪。 穆槿瑶不禁拧着眉头细细思索,可临到头也没想明白,直到宋清霂回来才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