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弘擎这两日告假,家中事闹的人尽皆知,他近来心情也不大好,一直在府中处理要事。
府上的事有沈知意帮忙处理,也不必太费心,只是,沈婉如的去留,也成了棘手事。
“老爷,此事京城闹的沸沸扬扬,还是要尽早解决。”
身旁的小厮提醒道,镇国公府多年来在百姓口中的口碑,决不能因二小姐而毁了。
“此事如何传播出去的,你心中也能猜到。”
小厮垂眸不语,此事对谁最有利,便是谁做的,只是这样铤而走险,不惜赌上镇国公府的行为,令人不齿。
“去枫溪苑说一声,午膳我就不去了,让厨房给大小姐熬参汤,她身体不好,也该好好养着。”
提起沈知意,沈弘擎面色稍缓,也只有她能让自己宽心,再看看沈婉如,将金法寺和镇国公府搅得不宁,越发不喜。
“是,老爷。”
小厮离开后,沈弘擎阴沉着脸信步去了沈婉如的住处。
沈婉如这几日被关在房中,哪里都不准去,厨房送来的饭食,也是极为难吃,没有林芸在。
往日里的优待自然补存在,过去被沈婉如苛刻的仆从,也暗中使了绊子,让沈婉如吃了不少苦头。
桌上摆放着一碗清粥,两碗菜肴,十分的清淡,沈婉如俏脸微冷,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好歹也是国公府二小姐,未来的将军夫人,这种东西也配送来给我吃吗?若是以后我嫁进将军府,绝对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沈婉如气的后槽牙咬紧,想起金法寺的事情,越发对沈知意气恼,若不是她,或许自己也不会这么难。
沈知意,你这贱人!
她从床底拿出一个人偶,上面写着沈知意的生辰八字,她用银针将人偶扎满,人偶顿时就和刺猬一般。
她阴测测的笑着,表情有些骇人。
沈弘擎推门而入,一个玩偶落在他的脚边,沈婉如抬眸见来人是镇国公,慌张的想拾回玩偶。
只是,沈弘擎的动作更快一些,在沈婉如还没行动前,将玩偶捡起,待看清上面的生辰八字时,沈弘擎扬起手,掌掴了沈婉如。
他常年习武,孔武有力,此刻力道全部都用上,沈婉如半边脸都被打肿。
“让你在府中反思,你竟背着为父做巫蛊之术?”
沈婉如脸色未变,她确实害怕镇国公,她颤抖着说道。
“爹,我是你女儿,你为了沈知意将我送金法寺,眼下都要杀了女儿,若不是你偏心,女儿怎会如此!”
沈弘擎鹰眸中盛满怒意,一个人坏的是劣根,从根本上就是坏的,他心中对沈婉如厌恶至极。
“不尊长姐,不守礼节,身为国公府的小姐,屡次犯错,婉如,我对你太失望了,只是你到底是我女儿,为父给你机会。”
沈婉如大喜,怀着激动的心情问道,“父亲愿意原谅女儿?”
沈弘擎摆了摆手,不一会儿,小厮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踏入房中,他将药放下,恭敬的说道。
“老爷,堕-胎药做好了,这是京城的大夫开的药,效果十分不错,绝对不会疼。”
沈婉如脸色煞白,见沈弘擎面上没有情绪起伏,心中更是害怕,这孩子若是离开,她和贺靖的缘分,不就断了!
“爹,女儿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您的外孙啊,您怎能忍心让这个孩子死。”
沈弘擎征战沙场,什么事没遇见过。
他嗤笑道,“孽种罢了,生出来,对他更不公平,若是你不愿意喝,别怪为父亲自动手了。”
他一生光明磊落,杀伐决断,唯一的污点竟是宠爱多年的姨娘和庶女,沈弘擎眼底的失望挥之不去。
气氛有些僵持,沈婉如小脸苍白,心中更是不安,她毫不怀疑,若是自己不愿意,父亲会提刀相见吧……
消息传到枫溪苑时,她正在提笔练字,一旁的白术磨着墨,她嘀咕道。
“小姐是怎么打算,二小姐怀有身孕,还不知国公爷如何处置呢。”
沈知意放下手中的笔,淡定道,“沈婉如以为自己聪慧,却不知道犯了父亲的底线,要么她保住肚子里的孩子,要么被赶出去。”
“小姐又是如何想的,奴婢觉得二小姐两种选择都不会好过。”
沈知意从容的收起画卷,放在书架上,她淡然一笑,说道。
“要让一个人疯,自然让她经历大起大落,再彻底让她入地狱。”
白术了然于心,看来小姐心中已经有打算,也就不需要自己多言。
突然,一只毛茸茸的白团子跳到书桌上,它讨好的蹭了蹭沈知意的手,发出愉悦的声音,沈知意莞尔一笑,原来是小狐狸。
她将小狐狸抱在怀中,赫然想起送她狐狸的某人,这两日,倒是很少见萧景夜。
“沈姑娘将贺家搅的天翻地覆,自己当真清闲。”
窗棂不知何时打开,一袭红衣翩然而立的萧景夜无声无息的出现在闺阁中,他凤眸微挑,带着七分风流,三分漫不经心。
“殿下过奖了,那也要多谢殿下相助。”
沈知意从容道,虽说萧景夜没现身,只是她不蠢,那日金法寺的事,萧景夜暗中相助过。
“既然知道本宫帮了你,沈姑娘打算怎么报答?”
萧景夜不客气的站在沈知意身侧,他垂眸望着少女,二人的距离不知何时拉近,都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萧景夜伸出手,为沈知意簪好花,沈知意红着脸,气恼的推开推开了萧景夜。
她瞪了一眼萧景夜,咬紧后槽牙说道。
“殿下若是想好要什么,直言不讳就是。”
萧景夜淡然道,“还没想好……不过,沈姑娘这步棋走的大,看来信心十足,若是这样,本宫倒也想推波助澜一番。”
说起来,贺家先祖确实是满门英烈,可到了贺靖的父亲那一辈,却只可论军功,不可论人品,到了贺靖这一辈尤是。
他仗着是萧景夜手下的人,于是在京城暗地里做了不少黑账。
贺家老夫人极其爱钱财,贺靖手中的月银在老夫人手中也过不了两个月,于是,贺靖只能铤而走险做黑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