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弘擎面色微沉,此时侍卫正好来报,“国公爷,章嬷嬷被打晕过去了,她将事情都如实说了。”
“将林氏带去祠堂。”
说着,沈弘擎转身带着侍卫离开,临走时让沈知意好生休养。
这种时候沈知意当然不会坐以待毙,她换好了衣衫。
“白术,去我们去祠堂。”
白术指了指沈知意包扎的脖子,犹豫道,“小姐,你的伤还没好呢。”
“没关系,只是皮外伤,比起林芸,这伤根本就不重要。”
前世的悲剧,一半是林芸造成,她并非圣母能咽下所有委屈,欠她的总要双倍偿还。
林芸跪在祠堂,心中酝酿着措辞,只要她稳住心神,想来公爷念着旧情,绝不会太狠。
显然,林芸高估了她在沈弘擎心中的地位。
祠堂的檀香缭绕,沈弘擎望着不远处跪着的女子,想起这些年她的温柔体贴,和如今揭露的真相,心中越发的恶心,就是这样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害死了他的挚爱吗?
“国公爷到。”
门外,响起侍卫的声音。
林芸心中一喜,看着沈弘擎的身影,充满欢喜。
“林芸,你在我身边多年,我给你坦白的机会,当年夫人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林芸心虚的望着沈弘擎,“公爷,当年夫人死时,您也听大夫说过的,夫人是难产导致的身体不适,妾身不知公爷哪里听到的流言,竟觉得此事和妾身有关。”
沈弘擎眼神锐利的看了一眼林芸,他收回目光,心中只有失望,他征战多年,善于洞察人心,林芸说的话真假他怎会不知晓。
“姨娘真是巧舌如簧。”
沈知意忍不住拍了拍手,轻嗤道,那笑容中充满着对她的嘲讽。
“知意,我教养你多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为何总与我不对付,是想离间我和侯爷吗?”
沈知意冷脸走到了林芸面前,一字一句道,“教养我的本该是我的生母徐氏,却被你害死,你加注在我身上的伤,可都还在呢。”
“侯爷,林权将军求见。”
沈弘擎微微颔首,“请。”
林权和侍卫带着两人来到了祠堂,沈知意指着那两人,淡然的对林芸说道,“姨娘,这二位故人,你可认识?”
清河看到林芸,她气闷道,“你竟然诓我见面,如今一万两银子没了,我绝不和你善了。”
沈知意朝着林权微微点头,说起来这一次的事,多亏了林权,若不是他答应帮忙,父亲到的绝不会及时,林芸的真面目也不会这样简单揭穿。
林权回之一笑,只是在知晓国公府内幕后,他深感过去的沈知意活的太艰难。
沈弘擎坐在祠堂的太师椅上,他不怒自威,曹大夫和清河颤抖着不敢说话,面前的可是威震天下的镇国公。
“当年夫人的死,和你们有关?”
“是!”
清河畏惧镇国公,在紧张害怕的情绪下,最终将实情道出,将当年林芸如何私下买通她,给徐氏送有毒汤药,最终徐氏身体孱弱,不到两年果然撒手人寰。
曹大夫也不敢隐瞒,将实情说来,也对自己犯的错供认不讳。
在沈弘擎的审视下,为证明真相,曹大夫甚至将当年林芸的密信拿了出来。
“当年,姨娘威胁我的妻女,为了自保,小人不得已做了错事。”
所有证据接踵而至,林芸看了一眼身旁,惊觉自己身后竟然无一人。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沈弘擎起身负手而立,他挺拔身影莫名看起来有几分寂寥。
“所有的事都是我一手策划,可笑的是,我策划多年,最终连正室的位置都不曾得到,就算这样,你永远也不可能和徐氏再一起了!”
说着,林芸癫狂的笑了起来,她的笑中带泪,似是不甘。
“将三人送去官府,听候发落。”
林芸离开时,拽住沈弘擎的衣袖,她红着眼眶问道,“徐氏离开多年,妾身只想问公爷一句,这些年,你心中可曾有过我。”
沈弘擎闭上双眸,淡淡道,“不曾,若是你温婉贤淑,我会给你一个好的结局,可你偏偏将主意打到知意身上,做错事,是该付出代价的,你千不该万不该,在当年对夫人动手。”
林芸颓然跪在地上,她目光涣散,眼泪从眼眶流淌出来,前两日的时候,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的她得偿所愿成了镇国公夫人,她的女儿嫁给了贺靖。
梦中的她权势滔天,一生都受人尊崇,而沈知意,处处被压制,下场凄凉。
她抬眸望了一眼窗外的天,想起在金法寺的女儿,终是叹了叹气。
国公府的事很快流传开,众人震惊的接受了真相,原来当年的国公夫人是被害死的,而后来的姨娘,却是个心肠狠毒的女人,坏事做尽,终尝恶果。
林芸收监,被判关押四年,再流放边疆,而清河原是镇国公府的奴婢,联合姨娘害死了主子,最后被京兆府尹的衙差乱棍打死。
曹大夫主动认罪,承认自己的错处,再加上沈知意暗中插手此时,所以他最终被判关押半年,罚三千纹银。
沈知意在祠堂中待了半日,她点燃了香烛,恭敬的在徐氏牌位前跪下。
“娘,女儿为您报仇了,您可以安心去投胎了,女儿会替你好好照顾爹爹的。”
一阵清风拂来,空气中传来淡淡的花香,那是徐氏最爱的桃香。
沈知意抚了抚脸庞,眼角的泪水缓缓地落下。
“娘,是你来看我了吗?知意好想你……”
少女在祠堂中待了许久,脖颈处的伤口尚未愈合,这两日的思虑让她忧心,最后竟是沉沉的在蒲团上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