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后,沈知意叹气,罢了,下次见面再道谢,想来太子也不是小气的人。
“好了,此事暂缓,白术你过来,帮我去办一件事。”
见沈知意神情郑重,白术也凝神听完沈知意的吩咐,二人想谈后,回到枫溪苑中,沈知意提笔写下一封信,随后装在了信封中。
“白术,事情的成败就看你了,记得务必亲自送到他的手中。”
白术郑重的拍了拍平坦的胸脯,道,“小姐放心,奴婢晓得。”
等白术离开后,沈知意在纸上涂写,落笔时,她抬眸看了一眼窗外的落日余晖,很是好看。
沈知意笑容温柔,她喃喃自语道,“娘,女儿马上就为你讨回公道,这一次,定让林氏再无翻身日。”
……
两日后,谭嬷嬷如约而归。
她回府后,便风尘仆仆的去了枫溪苑中求见。
沈知意等候多时,见谭嬷嬷过来,她故作镇定,却还是隐藏不住声音的颤抖。
“谭嬷嬷,曹大夫可找到了?”
谭嬷嬷 肃然的脸庞有了一丝松动,她沉声回禀。
“事情已办成,那曹某原本想跑路,奴婢派壮丁拦了他的去路,稍加威胁,他便供认不讳了。”
“人可带回来了,路上可有意外?”
沈知意心情莫名紧张起来。
“奴婢也担心意外,所以来时让曹大夫写了口供,同时画押,凭他舌头灿如莲花,也绝不可能脱罪,眼下被奴婢安顿在西街呢,那里有人看守,绝不会出问题。”
得到谭嬷嬷的保证,沈知意如吃下定心丸。
“嬷嬷先去用膳,等你歇好了,带我去见曹大夫。”
大小姐如此体贴,也让谭嬷嬷受宠若惊,到底是国公爷的嫡女,有公爷当年的风范。
“是,小姐。”
为了避免意外,日落时分,沈知意和谭嬷嬷坐上马车,在嬷嬷的带领下,见到了曹大夫。
男人头发花白,不过四十多岁,面容却十分的憔悴,他被谭嬷嬷五花大绑在太师椅上,哪都不能去,心中不免有些憋屈。
只是谭嬷嬷的身份,他已经知道,此时也明白,想逃走也无济于事。
曹大夫眼神迷-离,他抬眸看着面容娇艳的少女朝着自己走来,那容貌似曾相识,他想起多年前被自己害死的徐氏,顿时脊背发凉。
“你是谁……徐氏?不可能……她早就死了。”
白术冷哼一声,对男人说道。。
“糊涂东西,这是镇国公府的沈大小姐,夫人唯一的女儿。”
她端起手边的水杯,朝男人泼过去,男人顿时清醒,才惊觉眼前的女子果然更年轻,更清丽。
“原来,是当年徐氏留下的那个孩子。”
曹大夫情绪有些复杂,提起徐氏,多年后,他心中只有悔恨,为了一时利益,害死当年救了自己的徐氏。
这样的罪孽,让他二十多年没睡过一次好觉。
沈知意面无表情道,“往事暗沉,我不深究,若是你想平安离开京城,将当年之事事无巨细的说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阿娘徐氏,是沈知意的底线,她的娘亲那样善良,却被人害死,岂能容忍。
曹大夫闭上双眼,“小姐想知道什么?”
“当年你们如何害我母亲,受谁的指使,我要知道全部过程。”
沈知意想到生命最后一刻,阿娘被病痛折磨而死,心中对林氏的恨意又多了三分。
曹大夫看着眼谭嬷嬷,心中也知道,来京城,便不是那么好离开,这些年来的心结,总该了结。
“国公夫人当年救了我的性命,我也是很感激的,想着用医术报答夫人,所以在夫人怀有身孕的时候,小人一直悉心照顾,谁知,有一日,府上的姨娘突然找到我,说夫人因吃了我的药,疼痛难忍,还说要抓我去见官。”
他娓娓道来当年之事,陷入回忆之中。
林姨娘以抓住把柄为由,甚至将残余药渣摆在桌上,说他想害国公夫人性命,那时候曹大夫心慌意乱,只好低头求饶。
曹大夫才娶了妻,半年时间不到,妻子身怀有孕,被林姨娘捏住把柄,他最终只能被迫站在林姨娘这边,将徐氏的安胎药中加了几味极猛的药材。
林氏也不想让徐氏怀中的孩子出世,在国公爷在外征战时,将徐氏身边的丫鬟都换走了,只留下徐氏信任的丫鬟清河。
清河被林芸买通,在徐氏的房中燃烧有毒的香料,日复一日,在林芸别有用心的安排下,日渐虚弱。
生产那年,差点死在了产房,林芸也本想动手,无奈国公爷竟然提前回府,得知爱妻差点血崩而死,便每日不眠不休的伺候。
曹大夫也因此不想和林芸再有来往,等徐氏身体好了一些便告辞,匆匆带着妻女离开京城,远离是非之地。
徐氏身体虚的厉害,在沈知意生下没多久,便死在了第二年的冬日。
沈知意听完曹大夫口中的真相,眼圈通红,如果不是清河和曹大夫的背叛,母亲何至于撒手人寰。
“曹大夫,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你愿意出面指证林芸,我会从轻处置,若是不愿,本小姐只好移交官府处置了。”
白术从小受徐氏恩惠,此时也出来帮腔。
“我们夫人待你不薄,若你还有良心,知道该怎么选择,林芸丧尽天良,若她不被处置,天理难容。”
曹大夫徐氏幡然悔悟,此刻也没有再挣扎,而是顺从的将此事应了下来。
白术在沈知意授意下给曹大夫松绑,得到了自由,曹大夫红着眼眶朝着镇国公府的方向跪下。
“徐夫人,当年之事是我对不起你,小人无以为报,定会协助大小姐扫清障碍,让林芸得到应有的报应。”
沈知意缓缓吐了一口浊气,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明日的戏,才是压轴。
……
自沈婉如离京后,林芸心中寝食难安,原以为沈知意那小贱人会有小动作,谁知,枫溪苑最近竟是冷清的很。
她放下心中的戒备,想起还未处理的清河,幽冷的眸中泛起杀意,那贱婢竟然狮子大开口要一万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