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弘擎冷冷盯着林芸,“你求的是本将军,她要害的更也是本将军?” “公爷,自然不是啊!” 林芸言了,心念回转,瞬间明了,转头看着平静淡然的沈知意,不甘地揪紧衣袖。 见她毫无动静,沈弘擎干脆道:“动手。” “公爷!婉如她受不住啊!” 沈知意静静地看着她,面上冷笑。 林芸急忙拖着沈婉如到她跟前,按着沈婉如急道:“快给你姐姐道歉,快认错!说没有下次,说不会再犯!快说啊!” 沈知意目光平淡地瞧着面前两人,一个神色慌张,语速着急;一个分明不甘,紧紧咬牙。根本不像是要道歉。 她眸色中暗沉的寒意更重,语气冷静而有些许嘲讽:“姨娘,仅仅只是道歉便有用,那家法国规是为何而来?” 她目光稍转,“姨娘,不如这样,我让买些毒蛇回来放进婉如妹妹的院子里,再好好跟婉如妹妹道个歉,如何?” 沈婉如唇色血色尽褪,拽过林芸的衣袖哭求:“娘,娘你不能也不管我啊……” 林芸瞥了一眼上位的沈弘擎,见他决心要罚,也只能狠心扭头,“你此次既然做错,理应受罚。” 话音落下,沈弘擎这才重新放下茶盏,撩起眼睑审视她,“看来你还不至于完全丢了心智。” 他一偏头,沉声吩咐下去:“打。” 刹那,沈弘擎身边的两个贴身侍卫走上前,一人以无法反抗之力按住要逃的沈婉如,一人拿出掌手的板子,毫不犹豫往下挥去! 破空声瞬响,一声惊喊声又如杀猪叫:“啊!爹,爹!婉如知道错了,婉如知错了!” 沈知意稳居高座,面色不改,依旧那般淡然神色,丝毫不为此动容。 不知打了多少下,沈婉如已经连嗓子都叫哑,掌心更是被打得血肉翻连,鲜血“嘀嗒”掉落在地上,让林芸看着极为心疼,如今却也只能忍下来。 见到沈婉如再度喊:“娘……” 她抓住桌角,心软地就要站起身求情,却听沈知意早她一步开口:“爹,这次妹妹受了罚,既然如此,不如放过她,若是来日她还犯,连并今日剩下的几板一同惩罚。” 沈弘擎抬眼看向她,见她竟为沈婉如求情,目中有些讶异。 林芸更是心头难安。 这小贱人,怎么可能会帮婉如说话?! 沈知意却不觉有何不对,看着那已被打得痛哭流涕、花容失色的沈婉如,眼中竟还流露出几缕不忍。 “哦?”这声里,带着破除坚冰的笑意,眉目也盛起欣赏之色,“知意,你黑白分明,做事决绝,但也有悲悯之心,实在像我年轻时。” 沈知意闻言,全身顿住。 这是自前世到如今,沈弘擎第一次对自己展颜而笑,还这般欣赏。 片刻后,她略垂下头,遮住眼中情绪,“多谢父亲夸赞。” 沈弘擎察觉到他的异色,笑意一顿,最终又很快恢复成往日那样。 他起身往外走,似不愿再多留,只吩咐下一句:“停下,给知意道歉,回去好好教教她。” 这话自然是对林芸说的。 林芸一听,当即在他身后哽咽不停:“多谢公爷,公爷,您还是将婉如放在心上的啊,妾身回去定然好好教教她。” 人影走远,她转首却又是另一副面貌,假惺惺地抹着眼角泪珠,将在地上跪的膝盖发疼,手掌模糊的沈婉如拉起。 “婉如,你可别生你爹的气,这次你确实有错,不该惹你那好姐姐,快起来。” 沈婉如满脸泪痕,委屈巴巴地看着林芸,“这明明都怪那贱——” 她话音戛然而止,被林芸一个眼神给制住。 她转身看向那已站起身的沈知意,扯了扯嘴角,“知意,委屈你了,我回去定会再罚你妹妹,还望你莫要放在心上。” 沈知意见她说了半天,愣是没给自己一句道歉,眼神寒意涌现,“姨娘,你这话说的好像是我斤斤计较,若非是我开口,想必父亲都并未想着要中途停下。还有,可莫忘了父亲说的话。” 林芸面色一僵。 这贱人明显是提示自己,公爷如今是对她上心的! 沈知意冷冷扫去一眼,几瞬后抬步上前,小小年纪气势却极为逼人。 林芸跟沈婉如怎么会听不出她的意思?都咬着牙不开口。 沈知意也不着急,就原地等着,半晌后林芸才硬捏着沈婉如,让沈婉如疼得倒吸凉气,不情不愿道:“姐姐,对不住。” 沈知意展颜而笑,“妹妹有心悔过是好事。” 言罢,她直接迈步离开,俨然一副胜利者姿态。 林芸紧紧盯着她的背影远去。 沈知意……接下来凯旋宴,有你好看! 翌日晚时。 “娘,爹竟然为了那个贱人罚我!还把我的手打成这样……我在宴会上如何弹琴啊?”沈婉如满眼泪光,撒泼起来。 林芸一下又一下地刮着茶叶,目中闪过杀意,“现在离凯旋宴还有几日,你再重新学一舞献上便是。倒是那沈知意……如今当真是要骑在咱们头上了!果真该死!” 白芷捧着一些衣裳跨过门槛,不怀好意地笑道:“夫人,沈知意让人做的衣裳都在这了。” 林芸随手摸了摸,越挑,她唇瓣咬得更紧,“公爷对那贱丫头真是大方,这些衣裳,比我的一套金银首饰还贵!” 丫鬟将剪刀递上,沈婉如一接过,毫不犹豫地一剪刀下去! 片刻后,沈婉如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一笑,让人将衣服叠好,看不出丝毫有异的模样,吩咐道:“过几天送去枫溪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