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当然不是，老身怎么能替陛下做选择？选择权永远在陛下的手中，只不过老身建议陛下最好选择第三种方式，这样于陛下，于红枫会都是最有利的。” 龙渊不动声色道： “若是朕偏偏不听从你的建议呢，又会有什么害处？例如，朕为什么不可以效仿世祖皇帝把你们再次全部剿灭？你们掌握着如此可怕的力量，朕放心不下。” 老者摇了摇头。 “老身极不建议陛下这样做，现在能够对抗那些异端的只有红枫会，而且红枫会的宗旨就是不危害陛下的统治，陛下若是剿灭了红枫会，只怕异端再无人能够制服，于陛下的统治未免不利，何况，气运师虽然大不如以前，但是未必没有自保能力。” 他的话虽然没有挑明，但是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龙渊笑了起来。 “那朕可不可以效仿太Z武皇帝？” 老者仍然是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老身也并无建议陛下如此做，太Z武皇帝文韬虽有不足，但是武略极为宏伟，故而方能够统一天下，尽灭敌人，现在陛下若想要效仿武皇帝，只怕武略不足，到头来反而引火烧身，这样不就不美了吗？” 仍然是赤果果的威胁，甚至还带有几分对于龙渊的轻蔑。 龙渊却并没有生气，反而大笑起来。 “你说得不错，朕是不如武皇帝，这一点儿朕很有自知之明，不过你们不也已经不是之前的气运师了吗？重回到朝廷的控制之下，对你们来说不也是一件梦寐以求的事情吗？这可是你说的，朕不清楚你为什么要背弃你们的宗旨？” 老者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经过世祖皇帝时的劫难，老身已经完全想明白了，红枫会不能完全没有一点儿自己的主动权，否则若是陛下再次听信谗言降罪，那红枫会只能再次像以前一样毫无反抗之力，几代先辈几十年的努力就会葬送在我的手中。“ 龙渊沉思了一会儿，说道： “你说得不是没有道理，朕也完全可以理解你的立场，所以你现在可以告诉朕，这第三种相处方式具体是指什么？” 老者见龙渊口风松动，面露喜色，他拱了一下手，回答道： “所谓第三种相处方式，是老身思考许久想出来的，红枫会在名义上听从陛下的指挥，但是实质上有自己一定的行动权，与此同时，红枫会确保替陛下消除异端，使气运师不至于成为陛下的祸害，同时，陛下也能够调动红枫会去完成一些特定的任务，不过陛下却没有权力干涉红枫会内部的人事任免。” 龙渊没有过多地思考，便答应了下来。 对于他来说，这已经是十分有利的条件了。 毕竟他也是刚刚接触到气运师这个群体，想要完全控制或者完全剿灭他们都有些不太现实，最后的办法就是要先了解他们。 能够换到他们不与自己为敌已经是一件幸事，现在还能利用他们去达成一些目标，这自然是想象不到的好事。 老者大喜，站了起来，亲自倒了一杯酒递给了龙渊。 “那老身就与陛下达成一个君子约定，日后谁要是有所反悔，天诛地灭，神鬼不容。” 龙渊将酒一饮而尽，说道： “就依你，谁若先违背誓言，天诛地灭，神鬼不容。” 老者满脸含笑地坐了下来。 “现在，会长可以告诉朕在京城作乱的是什么人了吧？” 龙渊连忙问道。 老者回答道： “刚才其实已经告诉陛下了，他们是异端，而且是彻彻底底地异端。” 他接着详细地介绍起来。 原来在京城为乱的正是龙贤翦灭水贼时在岛屿之上所收服的那两个人。 他们早年于红枫谷中修习气运之术，因为受不了红枫会严苛的会规，叛逃出了红枫谷。 出了红枫谷之后，他们便利用自己的气运之术到处贩卖以赚取富贵。 就在不久之前，他们不知道从何处得到了一本秘术。 因为秘术所修炼的都是影响国运的技能，他们彻底走上了造反这条路。 先是投靠了水贼，被龙贤俘虏了之后，他们又立刻投靠了龙贤。 龙贤是一位王爷，而且曾经还是一位权臣，又素有谋反之心，这让两个人终于感到自己英雄有了用武之地。 他们倾心为龙渊出谋划策，以效死力，而龙贤对他们也是委以重任，信任无二心。 一时之间竟颇有些如鱼得水的意味。 京城中的大火就是他们联手上演的一场好戏。 祭堂中突然出现的大火让龙渊在舆论上几乎面临崩溃。 龙脉的真实性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质疑。 尽管龙渊采用了谢全的建议，来了一个不理不睬，但是也不过是在拖延时间而已。 如果龙脉真被拆穿是假冒的，那他这个皇帝的威望就要大打折扣了。 想到这里，龙渊试探性地向老者询问道： “既然传说中的气运师已经被证明是真的，那同为太Z时期的传说的龙脉，不知道会长是如何看待的。” 老者愣了一下，然后神秘一笑，看着龙渊问道： “陛下是想听真话呢，还是想听假话？” “那还用说？当然是真话。” 龙渊直截了当地说道。 “真话恐怕不中听啊，所以有时候才会用假话来鼓舞人心。” 老者意味深长地回答道。 他说得已经很明白了，但是龙渊仍然有些不死心。 “还是请会长解释得更为清楚一些。” 老者便说道： “作为气运师，首先要学习的一个理论便是气无常形，气无常态，要因势利导，不可使其凝滞阻碍，否则气便会成为死气，死气是没有办法利用的。” 龙渊不解道： “这跟龙脉的事情有什么关联吗？” “陛下如何不解？所谓气运不可能凝聚于一个地方百年而不消散，如果真有那样的地方，它所凝聚的也不过是死气，没有任何价值，更影响不了任何事物。” 老者这是直接否定了龙脉存在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