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平无话可说，只能听从龙渊的安排。 两人在大堂上坐了有一个小时之久，随后，常羽才带着一摞厚厚的纸张走了过来。 “问出什么东西来了？” 龙渊看着常羽问道。 常羽俯首回答道： “臣已经审讯过卢府的下人，这是他们的一些供词，请陛下御览。” 龙渊便让李蓝英把供词拿到自己的面前，然后一页一页地翻看了起来。 下人们的供词都比较一致，他们都不清楚凶器和尸体为何会出现卢府之中，对于卢平最近的行为，也都描述得大体相同。 也就是说，即使是卢平派出的刺客，那他在行动时也是十分隐蔽的，以至于大部分的下人都没有觉察出来。 如果这种说法是成立的，那对卢平便会十分有力。 正如卢平自己所说的一样，尸体和凶器的处理确实显得太为草率，如果卢平在刺杀前的布置是十分谨慎的话，那刺杀后便不应该如此草率。 看完之后，龙渊点了点头，现在他对卢平的信任已经上升了一些。 他看着卢平问道： “我问你，假如你是被冤枉的，你觉得你府中的叛徒最有可能是谁？” 卢平想了许久，不太好去回答。 他治家虽然说不上是一把好手，但是也不至于将叛徒留在自己的身边。 龙渊见他一脸迷茫，摇了摇头说道： “那朕换一个说法问你，你觉得你最为信任的人是谁？也就是说最不可能背叛你的人是谁？” 越是亲密，越是信任的人，其实越有可能背叛。 因为那样的人会有更大的权限去做出背叛的事而不被怀疑。 “管家？要是说最为信任的人，我想就是管家了，我基本所有的事情都会跟他讨论。” 卢平想了想之后说道。 龙渊转向常羽，说道： “现在你知道要怎么做了吗？” 常羽会意，退了下去。 又过了半小时，他拿着一叠比较薄的纸张回到了大堂之内。 “这是管家交待的事情，请陛下过目。” 龙渊接过供词看了一遍之后，摇头叹息道： “果然是不会治家，竟然被一个管家给耍得团团转。” 他拿起供词，丢给了卢平。 “自己看一看吧，看一看你被人戏弄到什么地步了。” 卢平一脸茫然的接过供词，从头翻看起来。 看了不到四五页，他就气得面部涨红，双手紧紧攥起，大叫道： “那个畜生现在哪里？我要亲自宰了他。” 龙渊厉声道： “先看完！你也是当朝国丈，就如此耐不住性子吗？” 卢平这才重新坐下来，将所有的供词都看了一遍。 看完之后，他向龙渊跪了下来。 “请皇上处置臣，臣治家不严，才会出了这么荒唐的事情。” 龙渊哼了一声。 “叫朕说你什么好，别人拿捏到了如此地步，朕问你，你就当真一点也没有觉察到吗？” 卢平明面羞愧地垂下了头。 “罢了，今天的事情真是够荒唐的，不过这件事还没有完，管家虽然承认了一切，但是也并不是说你的罪名就全部洗刷干净了，你暂时先待在卢府中，一方面好好配合常羽进行调查，另一方面也利用这段时间想一想自己的过错，面壁思过。” 龙渊把卢府中的事情全部交给了常羽处置，自己回到了宫中。 如果管家的供词是真的，那可就直接牵出了一个大阴谋，他现在需要回到宫中去，一来是为了理一理自己的思路，二来也是为了在询问一下谢全的意见。 回到养心殿，龙渊发现谢全正在宫门外等待求见。 “正好，朕正要找你，快些随朕进来吧。” 两人进宫坐定之后，谢全从怀中取出了一份奏章递给了龙渊。 龙渊接过来边看边问道： “是不是龙贤的回复？” 谢全点了点头。 “正是。” 奏章内容不多，龙渊扫了几眼便全部看完了，他用手托着下巴，沉吟道： “这是什么意思？” 奏章中，龙贤回复，既然龙渊允许自己杀敌立功，那自己稍作准备之后，就会带军出发。 “他难不成真得要过来？” 谢全笑道： “他还是在虚张声势罢了。” “也未必，谢师父可能有一些情报还不了解。” 龙渊摆了摆手，然后把谢金与龙贤会面的消息以及卢府的情形都说了一遍。 谢全捻须道： “如果这些情报都为真的话，那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好像都可以串联起来了，他们似乎都有一个唯一的源头。” 龙渊点头。 “不错，正是李家。” 在卢府管家的供词中，明明白白地交待了他是受李家的指使，故意将凶手的尸体和凶器放进卢府之中好用来陷害卢平。 由此，龙渊才发现了这些天以来自己的真正敌手其实就是卢家。 “确实是好手段，刺杀陈礼天阻碍限田令的推行，随后又栽赃给卢家，好让卢家没有办法施展力量，同时联系龙贤在外部施加压力，还故意让自己的门生谢金搞出一些小动作来制造疑兵阵。” 谢全也不禁连连赞叹起来。 龙渊哼了一声，冷笑道： “确实是好手段，倒显得我们这些人跟一群白痴一样，被他耍得团团转，这些天，似乎整个大夏的局势都让他给搅动了起来，朕到底还是轻视了他们。” “陛下不必生气，虽然之前我们被他给耍得团团转，但是现在我们已经明了了这一切，他的手法对我们也就不起作用了，相反，我们却可以利用他创造的形势反过来对付他。” 谢全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绝佳的计划。 龙渊看着他，有些疑惑地问道： “你的意思是将计就计？” “不错。” 谢全笑了起来，凑近龙渊的耳边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龙渊听完，猛拍大腿，也大笑道： “到底还得是谢师父，之前让他给耍得团团转，现在也该让他尝一尝被耍的滋味了。”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要收集更多的情报。 一方面，是为了证实他们的判断是正确的。 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计划的顺利施行做准备。